两人出了临江楼,夜风一吹,迟鹤亭微微眯了下眼睛,只觉有一点冰凉落在了脸上。
他抬头,借着门口的灯笼,看见漫天纷扬的雪花,悠悠荡荡,无穷无尽地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分明是彻骨的寒意,却难侵自己分毫。
身边,顾渺不放心地又替他系紧了领子,道:“下雪了。”
迟鹤亭挑了挑眉,含着些许笑意,偏头问道:“三水,你听说过大雪祭落雪的传说吗?”
顾渺好奇道:“什么?”
迟鹤亭牵住他的手,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道:“今夜若是下了雪,便是有神在保佑我们,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沿河街巷虽不比先前热闹,却也有许多人逛祭典。
两人先去了那棵祈愿老树下。
人散去不少,顾渺将平安符掏出来挂了上去,这回不止先前自己买的那个,迟鹤亭也补了一个上去。
一对平安符紧紧相挨,在细雪中微微摇晃着,与穿巷而过的灯火映衬,泛出微暖的橙色,似要将树下并肩的影子永远定格在此刻。
后半夜祭典的热潮终于褪去,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才找到快要睡着的车夫,乘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别院驶去。
顾渺敲了敲马车壁,不满道:“又是飞花阁的东西?”
迟鹤亭大病初愈,疯玩了一夜乏得厉害,打了个哈欠,软软道:“别计较了,三水……好困,过来给我枕会儿。”
“有枕头。”
“可是我想枕着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