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夫人都把耳朵竖的高高的,想听到欧也妮的答案。
看来泰伊古太太的广告效应很好呀。觉得一堆堆金币向自己招手的欧也妮,笑的十分甜美:“伯爵夫人,不同的皮肤要用不同的面膜,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我会送大家一些样品的。”
先被泰伊古太太皮肤震惊了一把的客人们,在宴会开始前,又被豪华的餐厅给震惊了一下:原德.泰伊古侯爵府邸占地就极大,建的十分雄伟,一楼除了客厅与两个小休息室外,剩下的地方做了餐厅与厨房。
欧也妮搬进来后,并没有改变府邸的布局,只是重新装饰了一下:老旧的沙发,全部被换成宫庭式新沙发,坐上去柔软的让人不想起来。
用来装饰墙壁的壁布产自布鲁塞尔,小姐们很愿意用它来装饰自己的闺房。
巨大的玻璃窗前,垂下来自巴伐利亚的墨绿色天鹅绒,勾起它们的卡勾闪着迷人的金色,不用眼光特别独到,都能发现是由纯金打造的。
宽大的餐桌正中,银烛台依次排开,头顶上还有垂着水晶装饰的吊枝烛台,上百支烛光在水晶反映下,将整个餐厅照的明亮又温馨。
葛朗台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他努力不去看一根根白蜡,也不看金子做成的卡钩,甚至不去想餐桌布值多少钱一米。今天他是主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些人飞快的吃下他出钱买来的佳肴,光这已经能让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举杯祝酒之后,葛朗台开始经历此生最大的痛苦:鹅肝十分细滑,葛朗台能算出客人们吃下一口,就吃掉一个法郎。可是接下来上的鲷鱼,更让葛朗台难以呼吸,他很想让人把这每口值十个法郎的食物撤下去。
更过分的是,欧也妮与泰伊古太太,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松茸,这可是冬季,难道是松茸应该出现的季节吗?
“葛朗台男爵,”纽沁根不知好歹的举起杯来,要向葛朗台敬酒,葛朗台几乎咬着下唇回应他的祝福,不知道的还以为纽沁根在向他逼债。
因为身份原因,被安排的坐在最后的格拉桑,是在座的人中,最理解葛朗台感受的唯二人选——另一个人就是宴会的女主人——他看了看正与德.塞斯伯爵夫人谈笑自若的欧也妮,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昨天才到巴黎的阿道夫,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就让那个德国人巴结葛朗台吧,现在他向葛朗台敬酒敬的越殷勤,葛朗台对他就越反感。格拉桑心里恶意的想着。在宴会结束,宾客开始告辞的时候,格拉桑发现自己想错了,葛朗台竟然开口请纽沁根夫妻留了下来。
磨磨蹭蹭不肯早些离开的格拉桑,引起了葛朗台的注意,他总算想起这个仍在被自己利用的人,也是一位银行家,而且自己还有一笔公债,他还没有交到自己手里。
于是葛朗台叫住了格拉桑,用自己人的语气问:“嘿,格拉桑,你是不是忘记给我点儿什么了?”
格拉桑被问的打了个哆嗦,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欧也妮。四十万法郎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个银行家的信用也十分重要,尤其是在自己的竞争对手面前。
欧也妮很轻描淡写的向葛朗台说:“那四十万法郎被我用了爸爸。”语气轻飘的好象她只用了四十法郎一样。
葛朗台的眼睛都鼓出来了,恨恨的看着欧也妮一句话都说不出。纽沁根夫妻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留下来,最先听到的是这么大数目的归属问题。
如果四十万法郎在欧也妮眼里和四十法郎没有区别,葛朗台还没不开口责备,那么她可以支配的总额究竟有多少?
葛朗台偏在这时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你难道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欧也妮还在笑:“我正要给你解释呢,爸爸。今天夫人们对泰伊古太太的皮肤变好,很感兴趣是吧,纽沁根夫人?”
被问的一头雾水的安奈特,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听到欧也妮接着说:“那是因为我给她使用了面膜。我发现面膜对女士们的皮肤有很强的改善作用,不是一般的扑粉和普通的胭脂只改善表面。”
“所以,”欧也妮的笑容消失了,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我决定建立一个专门生产面膜的工厂,要让全巴黎、全法国、全欧洲的女性都变得更加美丽。”
葛朗台鄙视的笑了:“变美有用吗?谁肯为了所谓的变美,花上一个法郎?”
欧也妮没有理会葛朗台的嘲讽,反正钱已经在她手里,是不可能还回去的,让葛朗台发泄一下怒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百分之三十。”欧也妮平静的看向葛朗台:“每年我会给您百分之三十的利息,您觉得怎么样,爸爸?”跟葛朗台将拿出的六百万相比,四十万法郎每年三厘的利息,欧也妮给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