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郁桃将乳鸽的一只腿递给他,又给他倒了酒,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没有继续讲话。
兆麟多少有些不安,沉默了一瞬也拿起乳鸽吃了起来,连喝了三杯酒,像是自罚三杯一般,才开了口。
“先前我不在京中,松竹…松竹有许多事做不了主”,兆麟捏着薄胎酒杯,垂着眼不敢看郁桃,声音也有些发紧。
他暗嘲自己太久没喝酒,竟是因着一点果酒子就有些脸热,清清嗓子接着说道,“我昨晚回来才知道,才知道二丫对松竹说的那些话,也看到了你要还我的银子…”
兆麟越说声音越低,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低落,他停了一会儿,见对面没有回应的意思,又接着说道,“娘子你赚钱的本事真是让我惊叹,我…马上又要出去,可过些日子要用一大笔钱,我这身家也没有可托付的人…”
他苦笑一声,终于是抬起了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郁娘子,深吸一口气,“我想将身家托付给你。”
郁桃握着酒杯没回答,看着眼前这人有门不走非要从窗户里钻出去,又冒着雨带回来一个匣子,将匣子里的房契、地契、各种文书、对牌、钥匙摆了满满一榻,一个个跟她介绍,又将腰间挂着的私印、密钥全都摆在了她面前。
“……”她原本是不耐烦想管这种事的,但可能是有点酒劲儿过头,她多问了一句。“你不怕我将你卖了?”
兆麟却突然呵呵笑了两声,直勾勾地盯着她瞧,“那郁娘子便将我卖了吧。”
郁桃先前就觉得他像一只大狗,只不过那时是像灵缇犬,此刻却像是野性全失的家养傻狗。
可当傻狗用湿漉漉的眼神望向你,满眼都是你,毫不犹豫信任你的时候,哪怕是心冷如郁娘子,也有一丢丢心动。于是她从手边随便扯了条衣服带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它绕在了他的脖子上打了个结,拽紧往自己这边拉,“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