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心愣了愣,放下了手,看着眼前这个缺了一条手臂的青年:

“儿子都死了还能忍?”

绛曲快速的说:“我,我虽然是二王子,但是我阿娘是魏国人,她早就死了,我在单于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我如今又少了一条胳膊,更是个废人。

至于多吉,他虽然是人人称赞的王庭大王子,但单于不止有他一个王子,还有好几个宠爱的女人,她们的孩子同样很受宠。

我们两个若是在这里无缘无故死了,没有人会知道,单于他最擅长忍耐,他不会做任何事!”

陆秉心挑了挑眉,目光在多吉和绛曲身上徘徊。

半晌,他笑了,淡淡地说:

“二王子不愧是有魏国的血脉,和魏国人一样狡猾而懦弱,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活命......但有一点你说得很对,你们死了,单于不知道可怎么行。”

多吉默默地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受伤的腿。

他在想,他以后是不是不能骑马了,是不是也没办法喝阿娘的酥油茶了。

他还有以后吗。

绛曲的话,他也听见了,可是绛曲了解单于,却不了解整个王庭。

单于一生都在卧薪尝胆,以复兴王庭为己任,他的确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他和绛曲若是死了,他可以忍下去不会出兵,可是自己是王庭的大王子,单于手下那些相信自己的人,那些自己从前的朋友,老师,还有大祭司,左右谷蠡王,他们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他们一定会让父亲出兵。

燕国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是燕国人的阳谋。

不过,陆秉心不敢赌,他并不了解单于究竟是什么性格。

陆秉心想了想,说:“本官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人,只能活下一个,另一个回去告诉单于,是定远侯之子顾澜欺人太甚,就算老单于不出兵,你们的死,也能让整个羌戎愤怒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