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伸手摸了摸自己短靴侧边的绑带,那里别着一把套着皮鞘的小巧匕首......完全没人在意。

她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走到房间内唯一的木桌旁,轻轻地晃动木桌上的茶壶——里面有大半壶清水。

顾澜掏出手帕用清水打湿,细致的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和手心的灰尘污垢,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能忍自己浑身脏兮兮的。

直到这时,顾澜才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

房间不大,但是个套间。

左手边的小门打开是盥室,里面仅放了一只恭桶和两个摞在一起的干净木盆,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人用过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而自己所处的里屋,只有一张床榻,一面瘸腿的木桌,两张椅子,以及角落里一只黑黢黢的铜制手炉。

桌上放着一盏快要燃烧殆尽的油灯,装着清水的茶壶和配套的白瓷茶杯。

油灯破旧,在木桌上滴落着岁月的痕迹。

茶壶的把手缠绕着干净的布条,隐隐有裂痕从布条下露出来,茶杯则破了个小口,如果用力过猛的话,一定会当场裂开。

顾澜隐隐约约,觉得这地方熟悉。

可她确信,自己肯定是没来过的。

借着昏暗的灯火,顾澜终于擦完手,因为噬心香和迷香而浑身酸痛的身体也缓了过来。

她拍了拍床榻,硬邦邦的床板上只铺了一层冰冷的薄褥,下面是一张又破又厚的草席。

还好,不管草席还是薄褥都干干净净的,否则她宁可站着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