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松也没再问,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身体不适,站着坐着都不舒坦,江跖非要他回家休息,孟云这边儿叫了专人过来看着,临行前又专门给谢依然打了个电话,好不容易才把清甜哄好,她们已经在半路上了。
谢晚松回家后径直上了床,躺下以后果然舒适了不少。
他脑海里回忆着先前赵医生讲的话,一字一字裹着冰一般冰冰凉凉,冻的他浑身发冷。被罩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上面还留有馨香的洗发液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温暖渗透皮肤,渐渐暖化了一片冰海,渐渐地就连理智也浑噩不明起来。
江跖年前买了牛骨,他将牛骨剁成小块,泡完水后又过了一遍热水,捞出后又合着葱姜蒜配料一同放入锅里。
牛骨汤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炖好,他处理完之后洗净手,上楼时屋子里没有半点儿动静,他的宝贝Omega已经睡熟了。
谢晚松半边脸都蒙在被子里,江跖怕他喘息不通畅,轻轻把被子往下掖了掖,露出小巧的下颚。这段日子好吃好喝伺候着,似乎是胖了一些,平日里瞧不出来,脸上稍微多了些肉感,总是想让人捏一捏。
江跖突然就想起与谢晚松初见的那一面,犹如天之骄子,高不可攀,灼目地让人移不开眼,恐怕那时的江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以这般柔软的姿态躺在自己面前。
只要一想,就会感觉十分奇妙。
江跖用指腹戳了戳Omega腮帮子上的**,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他正准备将刚刚的想法付之于行动,旁边床头柜上放置的手机却突然嗡一声震动起来。
江跖眼疾手快,几乎在铃声响起的第一刻就摁死了静音键,亮起的屏幕上写着高姨二字。他小心地走出去,将门关结实了,这才接起了通话:“喂,高姨。”
高姨一下就辨别出了他的声音,道:“三少现在好些了吗?”
江跖便说:“刚睡下。”
高姨又嘱咐了几句,无奈地叹道:“孟老肺癌这事儿你们应当是知道的吧?”
江跖犹豫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明白三少想护着小姐的心思,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小姐这会儿都哭惨了,等三少醒了,您托他回个电话?”
“择日再谈吧。”江跖回绝地果断,“晚松现在特殊情况,别又让他动了气。”
高姨说的情况他都能体谅,谢依然这一家多灾多难,她生来残疾也就罢了,谢天勇故意杀人未遂,即便是认错态度良好减刑,也得蹲个七八年才能出来,原本是父女相依为命过着,现在孟云又是肺癌晚期,这般境遇砸在头上,任谁都要崩溃。
明明是举家欢庆的年初一,却硬生生闹出这么一场悲剧。
可江跖心里只够放着一个谢晚松,一切事情放在谢晚松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正当高姨准备挂断时,他却突然又改了注意。
“算了。”他捏了捏眉心,“我给依然姐解释吧。”
几分钟过后,江跖挂断通话,顺手划掉了高姨的来电记录。
身后房门传来一声轻响,谢晚松的声音便从门缝里飘了出来:“谁的电话?”
“打错了。”江跖随手将手机放在沙发上,动作自然地去拥他,“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晚松揉了揉太阳穴,借此驱散浑噩之意,“我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孟云和我姐那边儿都怎么样。”
江跖道:“不用担心,我的人在看边照拂着,一有情况马上打给我。”
即便是听他这样讲,谢晚松还是隐隐担忧,他皱着眉嗯了一声。
谢晚松睡过了正午,吃午饭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一两点,江跖炖的牛骨汤甘香醇厚,几乎没有一点牛腥味,谢晚松嘴巴挑,尤其是怀孕以后对腥冷极度敏感的人,都没能讲出哪里不好。
之后的一两天谢依然也没有打电话来,谢晚松却相当在意赵医生那天讲的话,翻来覆去地在网上查询,一趟看下来几乎要凉了半边儿心。
江跖便把手机拿下来,揉捏着他的脖颈:“查这些做什么,自己吓自己。”
以往谢晚松总觉得,自己离生产还远的很,可自从假性宫缩的开始,他才突然意识到生产不过这几个月里的事情,犹如一种被人架上断头台的紧张感。
有些无所事事,两个人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