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白倒是挺放得开。学舞蹈的和舞伴总会有肢体接触,压根不会想多。
舞池人影交错,换来换去,沈浮白跳累了,和正在跳舞的陌生人说了声抱歉,离开舞池端了杯果汁喝。
姜珩见沈浮白离开,就也想出去。他这支舞交换到了陆云浅,跟对方刚说了声失陪,一直盯着这边的慕容尽欢就走过来:“兄弟,咱们来跳支舞?”
姜珩:“……”你凑什么热闹?
容尽欢该不会是介意他和陆云浅跳了舞想借机来踩他鞋子吧?
慕容尽欢显然没那么low,温言细语地让自己的小男友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自个儿搭上姜珩的肩:“来吧,我准备好了。”
姜珩感到世纪性迷惑。
容尽欢这演的哪一出?
很快他就知道了,没跳几步,慕容尽欢扭头搜索沈浮白的身影,见他没注意到这边,就低声对姜珩道:“去卫生间,有事儿跟你讲。”
姜珩眼中一丝不解,还是借着人群的掩护,与慕容尽欢消失在大厅里。
彼时沈浮白刚将一杯果汁一饮而尽,浑然未觉。
-
卫生间。
姜珩问:“什么事?”
慕容尽欢笑道:“恭喜你和沈浮白啊,修成正果了。”
姜珩礼貌回应:“也祝贺你和陆云浅。”
“《棠梨花》真是部好剧,拍一部剧成了咱们两对。”慕容尽欢感叹,“当初谁想得到啊?”
“谁都想得到。”姜珩提醒他,“你们很明显。”
陆云浅天天晚上往慕容尽欢房里跑,整个剧组谁不知道。
“那是你们都误会了!我就让他给我讲个故事!治我的失眠!”慕容尽欢手撑在门框上,深沉道,“我呢,亲爸死的早,病死的。小时候和我爸关系还不错,老妈是个女强人,都是我爸在陪我,给我讲床头故事。没想到人这一病就什么都没了,那之后我总也睡不好觉,睡了梦到我爸,就给哭醒了。看了多少心理医生都不管用。”
姜珩想了想:“太惨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说什么也不管用,都是人家经历过的。
而且慕容尽欢真正想说的也应该不是这件事。
“我不是来跟你诉苦,遇到云浅后我失眠症状好多了,最近一次去,医生跟我说已经完全没问题了。”慕容尽欢道。
姜珩:“……恭喜。”所以你不是来诉苦的,你是来秀恩爱的。
“这也不是重点。你知道我在心理医生那儿看到了什么吗?”慕容尽欢盯着他,一字一句,“我看到了沈浮白的病例档案。”
姜珩神色一变:“他怎么了?”
“他还真没跟你讲啊?”慕容尽欢嘀咕,“应该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吧……但这事儿我还是得让你知道。”
“他呢……资料上说,重度失眠,中度抑郁,自杀过两次……病例档案从十七岁开始,到十九岁那两年都挺严重的……不过你别太担心,我看到到医生写的了,二十岁的时候他病情就好转了,好像是找到了精神寄托。”
沈浮白的二十岁。
正是姜珩出道那一年。
十七岁的沈浮白,已经经历过世间万恶的沈浮白。父亲的去世宛如最沉重的打击,而网络的暴力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失眠了,又抑郁。
在镜头前笑得明艳动人,背地里却愈发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