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陈娆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突然低下头和郝艾靠得很近,小声说:“是不是你跟钟休分手了,然后他为情所伤,就转班了?”
“为情所伤?他像是这种人?”郝艾眉毛微挑,有些难以置信,他把凳子挪远了一点,又笑道:“当然不是,我俩好着呢。”
“我看很像啊,”陈娆毫不在意郝艾刻意的疏远,笑得花枝乱颤:“那你说,好好的他为什么转班?”
“请问你对他有什么误解?”郝艾白了她一眼,开始下逐客令:“重点班学习气氛好,老师教得也好,想转就转了呗,没事快滚,别打扰我学习。”
你才有误解呢,陈娆暗自腹诽。
班里其他几个相熟的人也问郝艾:“钟休为什么转班啊?”
郝艾用同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路法言也很纳闷:“你老实告诉我,钟休转班是不是因为你啊?感情危机?”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
郝艾气得脑壳疼,钟休不能是因为想换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才转班吗?人往高处走,是很正常的事啊。
钟休走后,有人主动申请坐他原来的位置,美其名曰想沾沾学神的气息,说不定能多考几分。坐在郝艾前面的变成了一个又高又壮的体育生,他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训练或者溜出学校上网,在班里上课的时候,要么睡觉,要么玩手机,常年趴在桌子上,偶尔才抬头听听课。
刚开始郝艾还有些不适应,不会有人在他上课犯困的时候把手悄悄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掐他的大腿,也不会有人监督他背英语,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主动学习了。
重点班的放学时间比平行班要晚半小时。
晚上下过晚自习,郝艾通常会在教室里边看书边等钟休。大概半小时后,钟休放学,他会从后门进来找郝艾,如果从窗户外面看到郝艾在玩手机,就会打一下他的头,如果看到他在写卷子或者看书,钟休就会悄悄走过来从背后用手蒙住郝艾的眼睛。
其实每次钟休进来的时候,郝艾都能察觉到,但也总是会很配合地装作被吓了一跳,乐此不疲。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把脚步放得很慢,盼望月光多在树梢上停留片刻,能让他们多待一会儿。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个多月,一模过后,钟休晚自习要到校外上杨颖琼给他报的天价辅导班,上到晚上十点。
辅导班的招生标准是高三一模500分以上,500分是去年的一本线。据说这里的辅导老师都是资深教研员,而且还有前高考命题组组长,这个辅导班在当地很有名,历届学生里,考上顶尖名校的数不胜数,总之挺有噱头,花天价都不一定能抢到名额。
钟休本不想去,他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和复习节奏,这种辅导班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被杨颖琼一句“我钱都给你交过了”给堵了回去,这个可是老师和学生们口中的天价辅导班。他还想据理力争,杨颖琼却说:“你去试听两节课,觉得不行可以不去。”
他去试听了两节课,发现老师讲课思路清晰有条理,讲的题型和知识点也多为校内老师讲课内容的进阶强化,也难怪招牌一直不倒。
郝艾自然听说过这个辅导班,他们班里也有人想去,但报名的时候名额早就满了。
钟休和他提起的时候,他表示很理解,让钟休晚自习专心去校外上辅导班,不用管他,于是两人的相处时间就更少了。
早上钟休很早来学校,经常会去郝艾班里,往他桌子上放东西,有时候是一套整理好的习题册,有时候是大包的零食酸奶。如果郝艾刚好在班里的话,就直接进班里给他。
这天早上钟休来找郝艾时,郝艾刚好在班里。钟休看到他眼下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也没精打采的。
“昨天没睡好?”钟休问。
“嗯,”郝艾的反应慢半拍,“昨晚有道数学题没算出来,写了半天。”
“几点睡的?”
郝艾思索几秒,把嘴里的一两点改了口:“十……二点多。”
“最后写出来了吗?”
“写出来了。”郝艾这句话倒是回答得很快。
“写不出来就放那儿,第二天早上写也不迟。”
“嗯嗯,主要是我怕第二天忘了。”
下午,自习课的最后几分钟,钟休又去了郝艾班里,发现郝艾并不在座位上,很奇怪,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