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高二的时候,你在楼道里背我的那次吗?”
“记得。”钟休轻轻地回答。
“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是啊。”比那时候更早。
“但是你后来又说没有多喜欢我!”郝艾控诉道。
“一直都喜欢你,”钟休的声音低又沉,“我的错,是我不好。”
“不是啊……”郝艾的唇轻轻擦过他耳畔,他轻声说,“根本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你说不喜欢我,肯定是骗人的,但我还是……”郝艾喃喃道,“好难过啊。”
郝艾嘴唇贴上钟休的脖颈,一口咬下去。
“你是狗吧。”钟休感觉脖子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从前,郝艾在床上被弄得狠了就会咬他,意识混乱地攀上他的肩膀,狠狠地用尖牙咬他的唇,咬他的下巴和脖颈。
现在也在一遍遍地噬咬着他的心。
“难过死了。”郝艾又重复了一次。
他们对彼此都很坦诚,很少说违心话。每次说违心话似乎总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识破,但谁也不会说破。
“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钟休沉默片刻后,说:“我保证。”
“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吗?”郝艾问。
“比以前还要喜欢。”
“有多喜欢?”郝艾又问。
“很喜欢,”钟休回答,“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郝艾把脸埋在钟休背上说。
郝艾对钟休表白心迹时,总会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喜欢,但却从没有认真地提过“爱”这个字。
郝艾总是用开玩笑、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爱你,这样听起来,总让人觉得爱好像并没那么重要,爱也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当代人似乎对谁都可以轻易地说“爱”,这个人爱够了,再换下一个接着爱。
但郝艾觉得,爱太沉重了,它比起喜欢,要重很多。喜欢可以是一瞬间,一眨眼,但爱却意味着责任、牵绊和永远。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想认真地对钟休说爱。
“钟休。”
“嗯?”
“我很爱你,真的爱你,”郝艾说,“我爱你。”
郝艾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很认真,是他从未有过的认真:“你不要觉得我在说醉话或者梦话,我现在很清醒,现在说的话,我明天会记得,一直都会记得。”
“钟休,我爱你,”郝艾又说:“你感觉到了吗?”
“嗯,”钟休声音沉沉的,“感觉到了。”
钟休忽然感觉到背上的人身体颤了颤,他好像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