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才几岁大,一个人过得挺坚强的。”
“后来家里有了我妈和我,他也很少找我们帮忙,平时温温柔柔的都在笑,其实碰到什么事都习惯自己处理。”
“读大学的时候,我哥阑尾炎犯了,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住院,要不是他朋友告诉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霍鹿看着陆凛道:“你想想,一个人能独自去做手术,他是有多能忍啊。。”
陆凛听她一件事一件事的往深处讲,手握在沙发边缘,卡得很紧。
听得只想进去抱着他摸摸他的脸。
霍鹿其实什么都知道。
从裴灼每个月固定去公墓给妈妈送花,到他在实验受过的每一个委屈,她都在默默看着,变着法子对他好给他温暖。
“现在陆老师,你也在这里了,”霍鹿揉揉眼睛道:“你要是对他不好,我得火烧语文组。”
陆凛一言不发的抱了抱她,松开手时拎起了裴灼放在门边的备用钥匙。
“我去给他煲汤。”
他很少做承诺,有时候会觉得承诺这种事太虚。
但至少陪伴是真的。
裴灼睡着睡着,迷迷糊糊地醒了。
他闻见了乌鸡汤的香味,好像还有香煎小羊排。
他摸索着下了床,瞧见厨房里灯是亮的。
……我之前在哪儿来着?
陆老师车上?
通宵不睡又临时补觉的感觉很像宿醉。
脑子里好像什么都记得,又好像什么都忘了。
裴灼放轻脚步走过去,瞧见陆凛系着围裙在切葱。
砂锅里乌鸡汤在咕嘟咕嘟响,旁边电饭煲已经蒸熟了,餐板上堆着切好的青椒蘑菇和肉丝,水池旁晾着圣女果。
“陆老师?”
陆凛没听见声,还在尝汤淡不淡。
裴灼打开门,缓缓抱着他道:“陆老师,你下午都没睡觉吗。”
陆凛递过汤勺,喂了他一小口:“小心烫。”
“我睡了一会儿,还好。”男人摸了摸他的脸,确认他体温正常,侧身解释道:“这边有炖好的粥,蒸锅里放了流沙包,时间帮你定好了,早上起来记得吃。”
裴灼把脸埋在他的背脊上,抱着腰闷闷道:“陆老师晚上不留么?”
陆凛俯身亲他的发:“家里有文件,明天要带去学校。”
周一再上课的时候,余旭也到了。
他尽量表现的很镇定,但还是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什么精神。
裴灼懂他丧母的那一份疼,早读的时候在他手边放了一瓶热牛奶,没有说多余的话。
时间会慢慢麻木掉某些情感,它们依旧存在,只是不再刻骨。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大部分人都在抓紧时间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