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扶道山人愣了一下。
“没有你怎么玩、啊不,战斗啊?”
“……”
听见这一问一答的人,都有一种扶额的冲动。
左流一脸的崩溃。
“咳咳咳……”
扶道山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重点错了,他仔细地看着左流沉思了片刻,说出了一句异常深奥的话:“没有也是幻身,看来你要靠自己了。”
“哈?!”
靠自己?
屁!
左流目光朝着场中移去:魔王一样的大西瓜,巨猿一样的肌肉野人……还有,难以形容、见缝就插针的三省崖壁……
“这战不了啊!!!”
他还以为他的幻身会是那给他签过名一个个厉害修士,现在居然说“没有”也是幻身?
简直太坑!
眼前的战场太可怕了,左流转身就想要逃跑。
没想到,这畏惧的情绪才刚升腾起来,那一面一只追着巨人打的三省崖壁,竟然立刻就感知到了,方向一转,立刻朝着左流扑来。
“娘呀!”
左流亡魂大冒,吓得腿上长毛,一溜烟遁走。
只是……
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跑掉的?
“心生忧怖,当省之!”
沙哑的声音像是石壁摩擦出来,从三省崖之上发出。
蓝紫色光芒一闪,三省崖竟然速度暴涨,眨眼之间追上了左流,毫不犹豫朝着左流一拍,蓝紫色光芒网状交织,立刻将左流捆成了个大粽子。
“你奶奶的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左流死命地挣扎,情绪却开始浮动了起来。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我这样是不是不对?
我怎么可以朝着别人大呼小叫呢?
我怎么可以临场退缩呢?
……
一样一样错处,瞬间出现。
被缠成个大粽子的左流,就像是一个俘虏一样,被蓝紫色的光芒缠着,拖在三省崖的后面,活像是个犯人。
三省三省,便是这样的三省。
简直狠啊!
众人头一次见识到姜问潮这幻身的威力,都不由得咋舌。
只是……
战况虽然激烈,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还有两个呢?”
“是啊……”
现在也就四个,还有俩呢?
众人的目光,一下都投向了剩下的两扇门:正东见愁,东北夏侯赦。
纷繁复杂的画面,都已经从这两扇门上消失。
十丈高的巨门,至今没有什么动静,让人忍不住怀疑起来。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也可能是专门晚点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道呢,半点都没动静了……”
“不会是在里面出事了吧?”
……
不想起则已,一想起来,众人只觉心里抓心挠肺,恨不得扒开两扇门,看看见愁和夏侯赦到底怎么样了。
崖山门下弟子,也都皱了眉头,带了几分担忧。
九头江上,垂钓人将鱼竿放到了一旁,仰头而视……
巨门之内。
见愁身影已去,原地只余下那绿袍女子站在原地,回首凝视这一片虚空。
像是感应到什么的召唤,原本被她一指之下投入天际的那一条两丈无法无天无常无定之龙脉,竟然又从天际抽离而出,钻进了那一扇巨门。
这一刹那,绿袍女子这一侧的巨门,彻底合拢,变成一片渐渐淡出的虚影,引入黑暗中。
于是,她唇角一勾,身形一散,化作了一片晶莹的翠叶。
一只柔嫩的手掌,从虚空里伸出,指头轻轻一点,便点住了这这一片翠叶。
巨门之外,异象已出。
浓重的黑气,从正东的巨门之上翻涌而出,一片阴惨。
可同时,也有一股浩浩之气,覆盖了天地。
一道身影,由小而大,逐渐拉近。
有人大喊了一声:“出来了!”
无数人侧目而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大门之内,那一道身影,终于越发清晰。
一步。
见愁从门内迈出,终于重新站在了这广阔的云海广场上。
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见愁站定的那一刻,她背后的天空,一下阴霾了起来。
黑色的裂缝,伴着异象出现。
千里惨淡黄云布满天空,阴沉沉欲雨,蓝色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下方大殿的轮廓。
碎裂的白骨铺了满地。
殿堂的最前方,是高高的台阶,一方森然白骨王座端放在台阶的尽头。
王座上,端坐一女子。
右手持着一柄狰狞的巨斧,恶鬼图纹满布,赤红色的花纹像是人身上的血脉一样跳动,背后镶嵌着一颗黑白的珠子;
左手则把着一柄带锈的六尺长剑,古朴古拙的三个字镌刻于剑身,锋锐的剑刃边缘则有波浪的纹路,一道深深的红痕,从剑尖往剑身拉开一线,血迹一样触目惊心。
她头戴着十二旒冠冕,一身深墨底上绣着繁复血纹的衮服,脊背挺直,肃然坐在这大殿的最高处。
深邃的眼眸底下,是窥破凡尘的冷静;秀气的眉宇之间,则是不容侵犯的凛冽威严。
血流成河,白骨如山。
数万万恶鬼匍匐在地,对她——
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