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厅长抓着惊蛰的手不放,从大拇指捋到小指,又把掌心仔仔细细捏了一遍,笑得合不拢嘴:“惊蛰,这是个节气的名字吧?”
惊蛰爽朗一笑:“我是孤儿,被捡到那天是惊蛰,就叫惊蛰了。”
“哦,哦。”徐厅长面上显出那种极其悲痛的表情,仿佛惊蛰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没想到你身世悲惨却还能自强不息。”
放你妈的屁!当MB算哪门子的自强不息!惊蛰真想把桌子上那个烟灰缸狠狠砸过去,看在他是雷准的客人面上,放过他吧。
雷准见徐厅长似乎很满意,暧昧地笑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惊蛰陪酒是出了名的,往往自己还没三分醉,对方已经东倒西歪。徐厅长一看就是国家的蛀虫,没几下就被惊蛰哄得恨不得说出境外银行密码,搂着惊蛰直叫要给他赎身给他好日子过。惊蛰又灌了几杯,按了沙发下面的按钮,不一会儿,雷准进来了。惊蛰不想再看见这个胖子,把人往雷准那边一推,自己整整衣服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雷准走出包间。惊蛰靠在墙边出神,见是他,露出一个单薄的微笑。雷准掏出手机,吩咐手下人把徐厅长送回去,自己拉起惊蛰的手,温柔地说:“一起走走吧。”
惊蛰点点头。
他们其实常常这样散步,晚上十一点,惊蛰也不打算再呆在酒吧里,他今晚圆满完成任务,该挣的都挣了,再呆下去乌烟瘴气,他鼻子受不了。其实现在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凉风有点不怀好意地吹过来,他鼻子还是有点不舒服。雷准向来绅士又体贴,见惊蛰耸肩吸鼻子,便问:“又犯鼻炎了?吃药了么?”
惊蛰摇摇头:“没用,有抗药性了。”
“我认识一个专家会治这个,带你去看看吧。”
“不用,太贵了,看不起。”
“不用你花钱。”
“还不起。”
“不用还。”
惊蛰抬起头,很讽刺地笑:“这世上哪有不用还这样的好事?”
雷准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能乐观点面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