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人直接被推进急诊室,医生不叫严忆进去,她靠着墙站在走廊里,渐渐却镇定了些,自己的丈夫是受伤了,却远没有生命危险。她看得分明,知道这是苦肉计,偷眼看惊蛰,惊蛰半个身子靠在十九身上面孔苍白,大概比她还要害怕。
急救很快便结束,胡彪被注射了麻醉针,沉睡着出来了。二哥安排好病房,人直接被推进去,惊蛰要跟上来,被严忆阻止。
“医生刚才也说了,子弹卡在肋骨里,已经被取出来了,人醒了,养养就没事。”严忆尽量轻松地,“吓着你了,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嫂子……”惊蛰抓着彪哥的床栏。
“惊蛰,你顾虑的对,干这行的,就是有危险,像我这样担惊受怕免不了,我也不强求你了。”严忆拍拍惊蛰的肩膀,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回去休息吧,”
惊蛰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医院。
彪哥的麻醉劲邻近中午的时候才退去,严忆一夜没合眼,刚刚有些短暂的昏厥,被医生勒令休息。惊蛰坐在彪哥床边出神,十九就坐在他身边,彪哥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
他忽然有些心慌,这种情况下,严忆不会不在自己身边,现在看不到她,是她出什么事了么?
惊蛰见胡彪睁开眼,赶快凑上来问:“彪哥,你醒了?喝水么?”
胡彪的嗓子有点哑,是缺水了,他用舌头舔舔嘴唇,惊蛰赶忙递上水。就着惊蛰的手喝了,他把病房全看了一遍,问:“你嫂子呢?”
“嫂子昨晚照顾了你一夜,我看她快撑不住,就让她去休息一会儿。”惊蛰问,“要我叫嫂子来么?”
“不用,不用。”胡彪这才放心,长时间睡眠让他的头脑有些混沌,伤口有些疼,却在他承受范围内。斗室内静了一会儿,惊蛰忽然说:“彪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胡彪轻描淡写地笑:“说这话就见外了。”
惊蛰缓缓摇摇头,看了十九一眼,说:“十九的事情,我也不能再反对。究竟跟不跟着彪哥干,让十九自己决定吧。”
彪哥和十九皆是一愣,半晌,彪哥手肘撑着床,像是要坐起来。惊蛰过来搀,被他挥开。惊蛰实在不明白,自己答应了,为什么反而惹彪哥生气。彪哥几番努力,还是倒在床上,手握成拳,怒道:“我替你挡子弹,是拿你当兄弟,不是为了要你报答。你要是因为觉得欠我的情就拿十九还人情,先问问对不对得起十九!”
“我没有!”惊蛰着急地看着十九,“我不是拿十九还人情!”
十九把惊蛰圈进怀里,狠狠捂住他嘴,对彪哥道:“别难为惊蛰,彪哥,我跟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