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脚急了,指着黑熊叫道:“你耍诈!”
“我怎么耍诈?十九兄弟愿意比,就上擂台,不愿意比,我也没有逼他,怎么耍诈了?”郑哥看着十九,“别怪郑哥没跟你提醒,这人在擂台上不知道夺了多少条人命,美利坚政府通缉他那么多年,都没有警察能抓住他。这擂台站不站,你可想好。”
十九笑了笑,猪脚惊觉他换了种名为“笑里藏刀”的笑法:“郑哥,如果我赢了,你不能卖药,也不能再纵容手下小弟坏彪哥的规矩。”他顿了顿,补上两个字,“永远。”
郑哥举起酒杯道:“说到做到!你要是输了,就不能再拦兄弟们的财路!”
十九与他碰杯,把酒喝尽。
惊蛰下午打电话给小满,小满笑他已经好多天旷工,这个月的薪水要被扣没了,基本生活都保证不了。他听小满这样说话,就知道小满已经不跟自己置气,嘻嘻哈哈说自己还有十九养,话未说完,已经说不下去。
小满却还酸意阵阵,反复宣讲求人不如求己。他苦笑两声,草草挂断电话。大冬天,猪肉涨价,惊蛰挑了超市里最大一块排骨,让人切开之后好不容易提回家。丢进锅里差点盖不上盖子,各种调料放进去,大火蒸。
他坐在电视前,又到了固定的动物世界时间。他看了一会儿,再也看不下去,果断换台。对于动物,他一向没什么兴趣,有一阵子养了条狗,路边捡来的,他养了没几天,那狗竟然拉肚子拉死了。从那之后,再没养过什么动物。
大概一开始,也不是把十九当什么动物在养吧。
六点多,十九还没有回来。他昨晚摔坏了手机,看来并没有再买一个新的,电话打不通,惊蛰想,大概是有什么事临时耽误了,边换台边等,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
排骨不敢炖得太烂,惊蛰换了保温,告诉自己七点也不算太晚。手里头却紧紧抓着手机,隔一会儿就看一眼,总是没有未接电话,连短信都没有一个。
八点半的时候,他已经调试了两次手机铃声功能,打开电脑给自己充了一百块钱话费,站在窗口不住往下望。哪怕一个伶仃的背影也好,他安慰着自己也许十九是忙过火,一会儿回来肯定会饿得狼吞虎咽,手指头却冰凉。明明暖气系统良好。
九点,他还不知道十九已经踏进荷花会馆的大门,但他却知道这事情有些不对劲。打电话给二哥,二哥关机,给彪哥,不方便接听。十九是出了什么事么?他在屋子里不停迈着步子,深切体会到昨夜十九的心情。各种可能性纷纷涌上心头,好的坏的。他出了事怎么办?他在混黑道,那么危险。
十点半,十九已经站上擂台,惊蛰搂着手机躺在地毯上。锅里还温着排骨,大概是不会有人来吃了。他肚子空空的,忙碌了一下午本该很饿,现在也没什么食欲,连脑袋都空了。开始的时候门口响起点声音都会让他神经质地坐起身,到后来,也渐渐毫无反应。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抱着手机睡在地毯上,锅里温着丝毫未动的排骨,门口的拖鞋仍旧保持着十九离去时的姿势。
十九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