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么一段时间,盛席年就发觉杞星瘦了下去。他闭着眼,被厚厚的衣服裹住,下颔的线条越发清晰。
一旁的阿姨小声开口:“让他进休息室也不去,就在这睡着了。中午说是要吃番茄牛腩,我给他炖好了拿过来,又吃不下几口,连晚饭都没吃,——可能这几天累着了。”
她心疼杞星,和盛席年商量:“今晚我和护工在这,您和杞先生还是回去休息吧。哪禁得住天天这么熬啊?”
盛席年点点头,却没叫醒杞星。他蹲下/身,一只手揽过杞星的后颈,另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腰,把人抱了起来。
这么一动,杞星立刻醒了。他挣扎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盛席年以后,立刻又不动了。盛席年把人抱在怀里,低声道:“靠在我肩膀上睡。”
杞星听话的靠在盛席年肩上。盛席年抱着他穿过走廊、坐上电梯、最后下了停车场。
晚上医院人不多,但他们这样依旧引人注目,杞星有点害臊了,他双手勾住盛席年的脖子,把头埋在对方怀里闷闷地笑,说话时还有因为没睡醒而带的浓浓的鼻音。
“你这样好像抱小孩啊。”
盛席年笑了一下,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杞星放下来,再俯身把他的外套拉链拉好。
“杞星小朋友,系好安全带。”
到家已经十点多,厨房里有阿姨专门给他们炖的鸽子汤,一直在砂锅里温着。盛席年进去端了一碗,递给沙发上的杞星。
杞星乖乖的接过来,喝了两口就觉得腻了,用勺子搅着碗磨磨蹭蹭的不肯再喝。盛席年看出来了,他皱了皱眉,问:“把这碗喝了好吗?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杞星苦着脸答:“我不饿。”
盛席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确认杞星的确是吃不下去。最后他还是把汤放到一边,起身道:“明天到医院的时候,我们去检查一下。”
杞星不喜欢医院,闻言下意识的皱眉抗拒:“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能总是不吃饭。”盛席年安抚似的用手蹭了蹭杞星的额头,杞星又软了下来,乖乖的去洗漱。盛席年把汤端回厨房,又给杞星热了一杯牛奶,让他睡前喝下去。
第二天一早,盛席年陪着杞星去了医院。
两个人先去看望了祝锋任。对方还是没醒,但情况也没有坏下去,总体在慢慢好转。杞星没有前一段时间那么担心了,乖乖跟着盛席年去准备体检。
刚从Omega的科室拿到检查表,盛席年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刚听了几句就皱起眉。
“现在吗?”
盛席年转头看向杞星,杞星赶紧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盛席年沉默了片刻,最终道:“好,我立刻过来。”
等挂了电话,盛席年还没开口,杞星就抢先道:“工作是吗,你去吧。”
盛席年微微抿唇,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杞星反而笑了,语气松快,“我又不真的是小孩。”
盛席年也露出一点笑意,他低头充满歉意的吻了吻杞星的手心,“体检结果出来给我打电话。”
盛席年出了医院,钟储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盛席年坐上车,钟储把车驶出停车场,眉头紧锁,面色不太好。
“按照昨天您说的,我与三位股东都联系了。但还是慢了一点,前天有两位已经和盛铭礼签了股权转让协议,还是占股较多的两位。”
钟储脸上带着懊恼和歉意,“我不是占股人,无权过问公司股权转让情况,没想到盛家会突然——也没想到股权买卖得这么快。”
盛席年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道:“外公一直不醒,杞星又从来没有进过公司,他们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他有些讥讽的笑了笑,“不过转让得这么果断,盛铭礼应该出了个天价。”
“六百万一个点,加上未来15%的新股权变更。”钟储顿了顿,忍不住道:“现在盛铭礼占股22%,已经比杞先生高出两个百分点,按规程来说——”
“不是还有一位吗?”相比钟储,盛席年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着急,“先去找他。”
剩下那位占股7%的股东叫袁海,是祝氏地产项目的总负责人,和祝锋任认识了三十多年。袁海住在城北,两人到时他正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