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润清忙完下班,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念想刚回家,累得衣服都没脱,直接在床上挺尸了。
从窗外看去,外面的天色就像是即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亮光,那光线熹微,正一点点地吞噬着,把夜幕彻底地拉了下来。
一门之隔,外面便显得热闹许多。老念同志和冯同志正因为一道菜怎么烧在斗嘴,奶奶向来作壁上观,乐呵呵地笑着。
这些声音落在念想的耳里,孤单和想念在一瞬间疯狂地涌来。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低喃了一句:“我好想你。”
这是光明沉入黑暗的那一刻,夜色里,她这一声轻柔软糯,就像是猫爪,在徐润清的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在经过路口时,徐润清毫不犹豫地驶入最左侧的掉头车道:“我现在去接你,一起吃饭吧。”
虽然不过三天没见,却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思念和孤独,最能消磨意志。既然触手可及,那就立刻去她身边。
念想原本还想先睡一觉,晚点起来再吃饭。徐润清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她清醒起来,抱着被子一骨碌地从床上翻身坐起:“现、现在吗?”
他轻笑了一声,低低地反问:“不然呢?”
哪有什么不然……
念想突破老念同志的防线下楼时,徐润清已经等在楼下了,车窗褪下,正坐在车里等她。
念想抬头往自己的楼层看了眼,果不其然地看见了老念同志拉得跟驴脸一样长长的脸。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还听见徐润清问她:“是不是念叔又……”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念想当然能够听懂,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徐润清已经深知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是个多么爱玩又幼稚的人。
就前不久一次,徐润清送念想回家顺便去蹭饭。吃过饭之后,奶奶就像是闲聊一样,不经意地就把话题引到了老念同志的身上。
原话是这样的:“念想她爸爸啊,看上去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爱玩爱闹,在家里还爱跟念想妈妈斗斗嘴。念想总说以后找另一半要找自己爸爸那样的……念想的爸爸顾家又负责,家里就念想一个独生子女,自然是忍不住要娇惯她。尤其是念想的爸爸,所以在你和念想的事情上他才诸多阻拦,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就是舍不得闺女,想继续留在身边,这才挑剔。
他这辈子看着一直平稳顺遂,但我和念想的爷爷也并没有给他攒下多少。现在的事业啊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做起来的,一肩之力扛起了整个家,并几十年如一日的爱老婆爱孩子,为她们遮风挡雨。小徐啊,你的敬重是没错的。”
徐润清自然知道,所以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抱负,奶奶呢,是打算过完年会j市的,也许有些话就没机会说了。我们念想啊,是个没心计的孩子,就一根筋一头热。我们老念家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都没摔着她过,你接手了,自然也要多珍惜珍重。过日子的事情不好说,但遇到事情,奶奶还是希望你能多偏心偏心她,让她这辈子都过得这样喜乐平安。”
很朴实,却也很打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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