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里彻底投降了。
“行,那就听你的。”
两人自是又翻滚到半夜,孟里仗着自己有伤,全程让方知卓主动。方知卓快被他折腾坏了,睡去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泪痕的。
孟里把他伺候睡了,披着衣服起身到了落地窗前。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度过怎样的一生,但的确和现在大相径庭。
他突然想起了母亲。
如果母亲知道他现在过的这般幸福,一定会特别开心吧。
桓希走的时候他还小,至于现在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打架是为了母亲。有陌生的男人将猪一样的嘴贴近母亲姣好漂亮的脸,他踩上那男人的脚,在对方粗壮的手臂上狠命咬了上去。
后来母亲枉死,他更是爱上了以恶制恶。地痞流氓作乱,他便比地痞流氓更恶,打了必须见血,见血定要量大。
他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方知卓,自己恐怕都考不上大学。
他对学习并没有什么兴趣,却对蛮力的崇尚近乎于疯狂。如果不是想和方知卓达到相似的高度,他恐怕永远不会走上正常生活的路。
方知卓总说孟里是他的救赎,在孟里看来,方知卓才是他人生路上的引路人。
第二天方知卓醒来的时候,孟里已经出门了。他什么都听方知卓的,却唯独在赚钱打工这方面格外的执拗,方知卓大抵也清楚这是爱人的自尊心,发了个短信也就由他去了。
教授早就发来了消息,让他跟着忙一忙课题。他深知自己一个大一新生自然没什么能耐,不过就是老教授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在众多师哥师姐里寻个一席之地。
老教授虽然对他想尽快进入体制内的行为不理解甚至于不齿,却对他的偏爱依旧明目张胆。后来甚至和自己体制内的好友打了招呼,数次提携自己的这个学生。
方知卓只是个大一的学生,他还没到20岁。老教授是博士生导师,手底下数枚桃李,皆是青年才俊,却非常偏爱他这个还没成型的毛头小子。
方知卓感恩,却也惭愧。他知道他终究要辜负老师的一番期望,他和学者之路终归是歧途。
不过他也算是八方得了贵人,有了老教授的提携,方知卓可谓是顺风顺水,检察院有人手稀缺的时候,来大学里抽人帮忙,他始终都是第一个被送上去的。他思维敏捷缜密,又有法律人的冷峻孤傲,很得领导赏识。
孟里依旧像个普通平凡的大学生,上上课,打打工,小存了一笔钱,借了个机会,突然开始炒股。
方知卓对此有些过分堪忧,但孟里却信心很足,而且是和骆宁一起,倒是稳赚不赔。
大二学年就这么慢慢悠悠的飘了过去。
孟里在骆宁的帮助下得了第一桶金,给孟铃买了许多名牌衣服,还打算再攒一攒,给孟亚军换个房子。
孟亚军现在住的是平房,先不说冬天取暖夏天闷热,各方面条件也捉襟见肘。但这男人却相当执着,说什么都不要。
“这地儿住习惯了,你让爸往那楼里一蹲,像个破火柴盒子,太难受了。”
父亲这么说了,孟里也只能作罢。期间方韶华来过几次,气氛不像以往一般自然,大抵还是上次那次吵架后有了罅隙,孟里却还是觉得这其中有别的事,但两个老一辈不说,他也不好去问。
骆宁的父亲位高权重,本就惜才惜德。骆宁反复提及以后便叫了方知卓和孟里过来吃饭。孟里全程闭嘴当个壁花,看方知卓和骆父你来我往,游刃有余,他只把视线放在菜上,或者和骆宁谈谈股票的事。
酒宴行到半夜才结束。方知卓虽号称千杯不醉,但这次不知为何恍了神,挂着孟里的脖颈不松手,嘴里不住喃喃道。
“要成了,孟里,要成了。”
孟里把他抱在怀里,他今天没喝酒,按下车钥匙,把人塞进了车里。
这车是他在二手市场淘的,花了三万块钱,权当是个代步的。
方知卓在后座上睡意朦胧,他白皙的脸因醉意变得红润有血色,孟里从这里面却看到了疲惫。
这是他们极为顺风顺水,却又极为忙碌的一年。
孟里起起落落,赔赔赚赚,最后倒也剩了不少。方知卓一直在体制内周旋,做实习生,帮忙,里面的人认识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