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用气音吼着,宛若见了鬼。
“方知卓你妈的别招我,这是医院!查房的大夫和护士随时能进来。”
“庆祝我们重生,你不想?”
方知卓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上挑的眼尾却风情万种,衬着他微翘起的唇角,像是在撒娇。
他的病服半敞着,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胸膛,上面有着淤青和抓痕,胳膊也绷着绷带,有一种让人凌虐的病态在里。
孟里二话不说踹上了病房门,顺手上了锁。他向来野性难驯,也就只有在方知卓面前,才能偶尔变成乖顺的家犬。
他们亲吻,近乎于撕咬。他们沉沦于此,不知今天明日。爱意之花繁盛,阴暗即将衰亡。孟里在专属于他的沃土中寻得新生,如野兽侵占领地一般的势头。方知卓亦不甘示弱,他从不觉处于下位便是被支配,两人皆为主导,大汗淋漓地行动了一场,到底还是方知卓体力欠佳,先行告了饶。
“没力气了,今天就到这吧。”
孟里也累的够呛,汗水从他精壮的胸膛淌了下来,他索性解开了衬衫扣子,将一身桀骜难驯敞开在外,晃得方知卓睁不开眼睛。
“我没什么大事了,你回去处理公司。”
“不成,我得看你好模好样从医院走出去才放心。”
“别老妈子,我一大男人,哪那么金贵了。”
方知卓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被孟里一把按住。
“你干嘛去?老实点在床上给我躺着。”
方知卓面无表情看他。
“你没带套,难受,我去清理。”
孟里:我错了,老婆,我去,我帮你。
方知卓:给我滚一边去。
过了两天,温蔚扬拎着水果和花篮过来探望。刚一进门,孟里就发了声。
“小眼镜,你脸色太差了。”
确实,温蔚扬脸色灰黄,原本就不高大的身形又瘦了一圈。一条腿有些不太利索,应该是病变的位置又开始频繁疼痛。他把花篮和水果放在床头,拉了张椅子坐到方知卓床边。一向冷清的方知卓也委实动容,甚至红了眼眶。
“我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温蔚扬咧开嘴笑笑,往方知卓伤腿上拍了一把,方知卓轻嘶一声,笑着说了一句。
“轻着点,故意的吧你?”
温蔚扬:看你是不是活蹦乱跳,有个事拜托你。
方知卓:什么事,你说。
温蔚扬:我拟了个遗嘱,信着你了,到时候你帮我办一下。
他的语气分外平静,就像是在解一道数学题一样。
也确实没错,这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道题,他找了自己当年最钦佩也最敬重的对手帮忙。
方知卓半天没说话,温蔚扬倒也不含糊。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工工整整,每一条都严丝合缝,全权委托给了方知卓。
“如果有一天我只能靠机器续命,也麻烦你到时候拔了我的管子。”
温蔚扬笑意氤氲,如冬日暖阳。方知卓却像是掉进了冰窖,浑身都是冷的。
“没有希望了么?一点治愈的机会都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