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红着眼眶,面部的肌肉抖动着,“是妈妈没有教好你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对顾临玦红过脸的母亲,歇斯底里的责问着,“你怎么可能是个同性恋!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季浔逼你的!”

顾临玦耳膜都要被炸开了,他曾经远远的在听着紧闭的房门里父母的争吵,徐惠的声音都要比这个轻一点,柔一点,她终于不再扮演一个弱势的母亲而是将这种强硬加诸于自己身上。

此时的徐惠仿佛是另一个人,她嘶吼的对象不是儿子而是仇敌。

顾临玦应该觉得害怕慌张,就像在体育馆的时候坐立不安,但是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时,他反而平静了,因为这一步是必然。

“我追他的。”他垂下眼帘,盯着照片里的季浔。

“顾临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吗?你们立刻分手,我现在就给季浔妈妈打电话,你给我去房间呆着。”徐惠指着房间,又扑过来从顾临玦身上翻出手机,狠狠的贯在地上,手机四分五裂,碎裂的屏幕在地上炸开,就像他们小心维持至今的母子关系。

“你不要想着给他发消息,手机你也不需要用了,去房间里反省!”她推搡着顾临玦进了房间,又把门用力关上,锁上了房门。

其实房门从里面就可以开,这种形式不过是在警告顾临玦。

顾临玦背靠着房门,垂着头,慢声劝道:“妈,您先冷静一下,起码不要把气撒在季浔妈妈身上,她和你一样不知情的。”

门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徐惠深吸了一口气,放软声音似乎在哀求,“那你跟他断了吧。”

“......对不起。”

顾临玦鼻翼抽动,滚烫的泪水蓄积在眼眶里,他靠着门,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注定有点困难。

头部贴着的门板在他这一声回答后被剧烈的拍动了两下,然后归于平静。

顾临玦不想顶嘴来激怒徐惠,但是也做不到说瞎话来违背内心。

他安静的躺在了床上,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要冷静,并且等待徐惠也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当天徐惠给季浔家打了电话,她希望季浔父母也可以劝说季浔走回正途,不要缠着自己儿子。

顾临玦从窗户处影影约约看到季浔被父母带走,车开得很快,几乎是冲出了小区,一眨眼两个人就距离的很远。

徐惠给自己和顾临玦都请了假,她还去了学校把顾临玦的一些学习资料带了回来,连着一日三餐送进来,顾临玦感觉自己像是坐了牢,在方寸之地里服役,而自己的监狱长没有告诉自己需要服役多久,因为监狱长在尽职的扮演一个极具压迫力的哑巴。

一天,两天,三天......

这种诡异的和平持续了三天,顾父在一通电话里赶回家,回家行李箱都没有放稳,第一件事就是找个趁手的东西来揍顾临玦,他高高的扬起衣架还未挥下去就看到儿子倔强而冷漠的眼神。

徐惠冲过来,夺走衣架甩的老远,用力推开顾父,怒目而视:“你还要打儿子!你这个爸爸有没有责任,你凭什么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