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很快重新成家,他变成了多余的人,他只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把回忆里那个对着大海枯坐一夜的少年关起来。
成长也就是一点点把柔软的外皮磨出老茧,像他小时候学的小提琴,开始的时候指尖压弦,反被细细的琴弦勒得生疼,柔软的指尖不断地磨破,直到生出老茧来。
他认真地看着方麒:“方队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时候说话真是直白得让人讨厌。”
方麒喷出一口烟,将手中的烟摁灭:“哈,谢谢夸奖。”
陆阑秋正要瞪他一眼,却见方麒忽然出手将他手中燃了一半的烟抢了过来,扔进了咖啡杯,那好不容易点燃的烟“刺啦”一声,熄灭了。
陆阑秋惊呼:“方麒,你在干什么——”
话音未完,就见方麒拉着他的手,一把把人拽进怀里。
咖啡杯掉在甲板上,咕噜噜不晓得滚哪儿去了。
方麒两手掀开自己的大衣,把陆阑秋一起裹了进来。
哨兵的身材高大,体温较常人更高,贴着他跟抱着一个暖炉似的,方麒的大衣把陆阑秋裹住,两个人仿佛变成一个人。
一时之间,寒冷的海风没有了,凄苦的冬夜也没有了。
方麒的笑荡在陆阑秋耳边:“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可怜,快点让方队长来安慰安慰你。”
正经了没两秒就又开始耍浑了。
陆阑秋一听,顿时恼了,准备把人一把推开:“你再胡说八道我放海东青挠你了啊……”
方麒道:“你别动,听我说。”
陆阑秋一听,停止了挣扎。
方麒在他耳边道:“你其实挺好了,至少苏蘅曾经那么真切而美好地在你的人生出现过。你衣食无忧,你父母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