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乌苏,”江浪霆笑起来坏得特别明显,“夺命大乌苏!”
辛猎:“……”
我错了我就不该说话!
细数江二这人的发家史,就没离开过“摩托车”这三个字。
谁都知道他有事没事儿都要去遛两圈,这是他发泄压力的一种必备方式。
有时候公路上谁出了事,哪里车祸看到有骑摩托车的倒地一片血泊,或者开跑车的人从车窗伸出中指鄙视骑摩托车的,只要微信群里传这种分辨率极低的小视频,和江二稍微熟识些、爱开他玩笑的兄弟都会给他转发过去。
江浪霆也只是笑笑,回个:知道了。
包括后来,在与人约定的那次圈儿内闻名的龙泉山一战中,江浪霆胳膊摔成那个样子,也没喊一声疼。
辛猎还记得那是个夏天的夜晚,龙泉山上不少蚊虫,咬得他根本站不住,但为了二哥的面子,还要镇定自若地站在公路旁,想挠都不敢挠。
看这座山上靠山体那一侧的路,路灯昏暗得让他内心极为不安。
结果果不其然,比赛都要结束了,当江浪霆和对方一起返回终点时,双双摔倒在地。
江浪霆的车体太大,当年只需要多摔出去一米,铁定滚下山,人就没了。
夜深时,山里还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道路湿滑无比。
来看的人有些穿着连帽衫,直接就把帽子给戴上了,边戴边躲雨,嘴里喊着:“我靠,江二胳膊断啦?”
“断了吧……”旁边的人说。
“你胡说什么?”
年轻气盛的辛猎一拳头抬在半空没砸得下去,改抓住那人前衣襟,拎得对方双脚快要离地。
旁边一起陪着的小兄弟赶紧“哎呀哎呀”着,抓过正在发怒的辛猎,冲江浪霆那边指,“走,去看看!”
辛猎战战兢兢地上前,看江浪霆整个人磕在靠山崖的草丛边,胳膊已经在不明晰的夜色下扭曲成十分可怕的弧度。
几乎没人敢去看。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撞进有岩石的草丛里,人应该没了。
没想到在众人的连声惊呼中,草丛里的江浪霆动了动肩膀,再撑着另外只胳膊抬起一点儿身子,转脸朝人群里望,眼睑靠鬓角那一块已经被石头划得破了相。
天际犹如惊雷滚滚而下。
那次比赛之后,对方离开了这座城市,而江浪霆卖了好几处KTV、会所,一到周末就被手底下的朋友弄着去骨科医院翻来覆去地检查,在家养了小一年。每次他觉得问题不大不想去,就被威胁着要把他扔轮椅上,还说骨科医院不用去了,该去精神科查查。
等他休养结束再出山时,市里形势变了样。再后来,市里有了在隔壁省市也十分出名的MBAR。
……
收回目光,收回思绪。
辛猎把趴在包间沙发上紧闭着双眼的江浪霆推了推,小声道:“二哥?”
“……嗯。”低声的回应。
“那傻逼老板走了!”辛猎刚说完这句,江浪霆就抬头瞪他。
瞪完,江浪霆才放松了些许,瞥辛猎一眼:“说了多少次,等人走远了再骂。”
“人都走了十分钟了,”辛猎无语,“你到底还清醒吗?才一斤半白酒就把你整趴了?”
江浪霆从臂弯里把头抬起来,眼神想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