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这么问。
“……悬。”段非不去看段长山的脸。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坐着。段长山的整个人都像放空一般怔怔坐着,向来笔挺地背脊也已坍了,老态毕显。
段非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迟疑一下然后说:
“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段长山还是低头坐着,两只手却开始发抖。段非盯着他父亲那双已显出些皱纹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头。再看段长山的脸上,慢慢显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而痛苦的表情。他的牙齿紧紧咬合着,眉毛缓慢而用力地挤成一个死结。
这位已经年近六十的男人慢慢地抬高了他的右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向了自己。
段长山被自己的一个耳光抽得侧过头去,段非在床上下意识的探出身去:
“爸!”
段长山的眼睛慢慢浮上血丝。他慢慢把头低下去,埋首到两手间。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别说了。”入院来头一次段非显出了无措的表情。他把身上的单子揭开,挪着没好全的腿靠近他的父亲。然而一只手伸出去了却不知道该不该落在段长山的肩上,他毕竟不怎么明白如何安慰人。
“就像你说的……一起想办法吧。”
除了这一句以外,段非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好。这几天他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疼,他边揉着痛得最厉害的肩关节,边看着自己的父亲。
104第十五章
骆林变了。
何式微确认这件事是在骆林请假回来后的第十天。之前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直到现在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