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鱼心下暗喜,一边翘起嘴角挑衅地看着简鹿,一边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跟简妈说:“我好不容易知道了哥住在哪里,大老远的赶过来给他拜年,谁知道,谁知道我一来他就甩脸色给我看,还放狗咬我,我都快被吓死了。这都不算什么,毕竟畜生听不懂人话,可是哥今天早上又骂我,骂得那么难听,说我是婊/子养的。”
“妈,哥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在他这儿待不下去了!”
简鱼将所有发生的事全都颠倒黑白说了一通,唯独将简鹿的真实情况瞒下来了——她可是要做贵太太的人,以后不能和她妈这样的乡下老妇人再有什么牵扯,免得被上流社会的人笑话。
简鹿无比了解这个妹妹,听完她这一番话就笑了,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该同情那个疼爱女儿的妈,还是同情被污蔑栽赃的自己。
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原生家庭撕破脸皮,彻底决裂了,所以无论简鱼再是得意洋洋的把手机话筒对准自己,也没有半分退缩。
简妈越听脸色越黑,尤其是听到那句婊/子养的,更是劈头盖脸的骂了简鹿一顿:“你这个杂种、短命鬼!你敢这么骂你妹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俗话说得好,当着矮子面,不说矮子矮,简鱼那句诬陷简鹿的“婊/子养的”,正巧戳中了简妈的痛处——简家两兄妹事实上是一对同母异父的兄妹,简鹿刚出生,他爸就在矿上出了意外。简妈倒是没改嫁,只是好吃懒做惯了,一下子没了男人,就勾搭村里的有妇之夫,通过身体来交换一些想得到的物资,或者让他们在农忙的时候帮忙种地。
——简鱼就是这么来的,在简鹿六岁那年,简妈和隔壁村一个光棍翻云覆雨之后的产物。
那时候简鹿已经记事了,所以他当然也知道简鱼说的这句话会让自个儿亲妈一点就炸。
电话那边粗犷的大妈音还在激烈的辱骂,内容不堪入耳,一般人听了恐怕要立刻冲上去拼命。但简鹿早就习惯了,他毫不在意的靠着墙,将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简鱼倒是越听越满意,无声的对着简鹿做了个嘴型。
“活该。”
简鹿理都不理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开口打断简妈:“行了妈,十分钟了,歇会儿吧,我怕你一口气上不来。”
这下不只是简鱼,连简妈都愣在原地。
她们听到了什么?
这个声音的主人,这句话的主人,真的是从小自卑怯懦的简鹿,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吗?!
惊讶过后,简妈就彻底爆发了,扯着嗓门平生最大的音量尖叫道:“你这个不孝子,你要遭雷劈!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你要给我生这么一个欺宗灭祖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