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钟这时候也才二十五六,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他可不管什么情绪控制,谁给林深时找不痛快,他就要把场子找回来。
这一通话说得陈太太羞愧不已,开口想反驳都结结巴巴的:“你、你这年轻人,说话、说话注意点儿!”
闻钟长得高,由上而下的瞥了陈太太一眼,不屑道:“你说话是该注意点,毕竟你儿子的姻缘就是被你这张嘴给搅和黄的。”
“言尽于此,不管是林家还是闻家,都不欢迎你。管家,送客。”
常年被奉为座上宾的陈太太,第一次被人当贼一样赶了出去,一张读书人的脸算是丢得一干二净。她走之前,林深时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转告陈安亭,不用来找我。我们之间,最好永远也不需要再见面。”
陈安亭从母亲嘴里听到这句话后,不哭,也不闹,就像是听到吃饭、睡觉这类普通平凡的字眼,淡淡道:“我知道了。”
“他不想见我,那就不见吧。”
他在陈太太担忧的视线中转身上楼。
陈家上下都提心吊胆,生怕陈安亭受不了这刺激,一时间想不开寻短见,在他房间外面守了整整一晚上。
全家都如临大敌,陈安亭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仅按时吃饭,甚至还重新捡起了钢琴,正常得就和没出事之前一模一样。
可越是正常,在陈太太看来,就越不正常。
她小心的观察着儿子的一举一动,但什么也没发现,生活习惯、言行举止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甚至,还要比以前更沉稳一点。
更加,符合夫妻俩对陈安亭要求中的样子。
陈先生也警惕了一段日子,但陈安亭表现得实在太过完美,他就放下了戒心,还反过来劝妻子:“安亭现在不是很好吗?男人嘛,总要受点伤才能长大。”
“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安亭以前没这么沉默的,他话多活泼,还不服管,现在……唉。”大概是站在母亲的视角上,陈太太要更加细心一些,她总觉得现在的儿子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陈先生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后续的发展,似乎也像陈先生说的那样,一切都回到了正轨。陈安亭主动提出来要去国外进修,他们当然乐见其成,抢着给他订了机票。
登机之前,陈太太还抱了抱儿子,眼角含着眼泪,不舍道:“你一个人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妈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但父母终究是你的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