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谁,这个人好像永远都占据上风,立于不败之地。
而陈安亭,每每都一败涂地。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提出第一个问题:“简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林深时不假思索道:“蠢,笨,穷。”
“你说得没错,他没一点儿比得上你们的。但是有一点,不管是你,还是闻钟,亦或是我身边其他的人,都做不到。”
陈安亭眼神一动,静静地看着林深时。
“他可以不顾一切的爱我,但你们不行。”
陈安亭稍微有些不服气:“我也可以。”
“你?你比他更懦弱。”
林深时毫不留情的把陈安亭老旧的伤疤揭开,露出柔软的内里,狠狠地刺了他一刀:“我们的确是合约婚姻,但你不知道的是我的条件有多苛刻,他当初一点也没犹豫,张口就答应了。”
“而你,陈安亭,我太了解你了,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你都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孤注一掷。”
“我曾经喜欢过你,那个时候你一身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比谁都勇敢。但现在的你,就和我最讨厌简鹿的那段时间一样,懦弱、胆小。”
林深时冷笑一声:“你甚至连亲我都不敢。”
“你和简鹿最大的区别,是他因为我变得更好,而你,则越来越糟。我到现在依然不懂爱情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爱情至少不应该是像你现在这样的状态。”
陈安亭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林深时每一句话都没说错,他变得……比谁都要胆小。
十年前那个举着一把从学校花坛里摘下的花都敢去表白的少年,早就随风而逝,一点一滴的消失在了时间的沙漏里。
陈安亭只好提出第二个问题:“那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林深时没急着回答,他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才继续用淡淡的口吻说:“他把我照顾得很好,不劳费心。”
陈安亭听到这里,总算发自肺腑的笑了。他轻轻吐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都放松了不少:“你从来不骗人。”
既然这样,那他就真的放心了。
“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深时催促道。
陈安亭闻言失笑,他还真是不受小时待见啊。
他也没急着问,笑完之后站起来,走到提前准备好的钢琴边,像是抚摸爱人一样,纤长有力的手指挨个抚过黑白琴键,表情温柔恬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