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旻泽将房间的床帘拉得密不透风,一个人靠着床蹲坐在地上,单薄的双肩颤抖不止。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松开他,桑然就不会摔下楼梯。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
“桑然……”他把头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可怜红肿的眼,凄凄地喊着他,可惜那个人却听不见了。
谭轩成在车里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来来回回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
他企图放空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可他做不到,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医院阴冷苍白的走廊。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张荒唐的照片。
桑月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畔回放,像架在脖子上的利刃,逼着他做出痛苦的抉择。
他终于还是扣响了谭旻泽的房门,“旻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以进来吗?”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满满的心酸疲惫。
并没有等太久,谭旻泽打开了门,两人身处昏暗的房间里,却没有谁提出要开灯。
黑暗的刚刚好,谁也看不清谁脸上那些不想被人察觉到的情绪。
谭轩成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有问题的人只字不提,反倒是谭旻泽这个被找的人先开了口。
“叔叔……桑然他脱离危险了吗?”他曾无数次输入桑月的号码,最后又胆怯地清空了所有数字。
桑然生死不明,他却连向桑月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他将脸偏向一边,眉心拧出两道极深的竖纹,“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尾音带着点哭腔,听着有些怪异,至少,谭旻泽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脆弱的声音。
“重症监护室……是什么意思?”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眨也不眨地望着谭轩成,指甲深深地陷入指缝间,紧缩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