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生气:“你跳下来干嘛?!演泰坦尼克号啊?!”
宋仕章说不上话来,只是看他,心跳如鼓。他真是老了,心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了。
文秀抬头看盘旋的直升机,再看看一样全身湿透的宋仕章,心里十分清楚是怎么回事,担惊受怕的心也终于慢慢踏实了下来,有了久违的安全感,即使是泡在冰冷的水里,凌晨的刺骨寒冷也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是环顾茫茫洪水,心里渐生凄凉。
“你该早点来的。”他很难过。如果早点来,或许可以救更多的人。
宋仕章以为他在责怪他,惊慌才过去,内疚铺天盖地似的让他心疼起来,他只是默默靠近了,额头贴着他的太阳穴说对不起。
终于脱险,文秀在救助站也看到了几个村民,大家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悲怆。
李洁抓着他的手哭,说都是她不好,害他这么危险。
文秀安慰她说,我以为你成熟了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
宋仕章也被同行的人埋怨,他那一跳把同行的人都吓坏了,他要真有个好歹,怎么回去交差。
文秀冻得直打喷嚏,宋仕章听见了,李洁却先一步拉着文秀去换衣服。
宋仕章没有追上去。
等文秀换了衣服喝了姜汤吃饭的时候,他想起来找宋仕章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得知,他早已经回去了。
文秀原地呆站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多问,回来继续吃饭。倒是李洁费解,几个月那么大动静的来找他,现在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两个人,吵架也吵得神神秘秘的。
洪水退去之前连惠水都没办法进行日常生活了,文秀一个一个找他的学生,在临时安排的地点上课。李洁也在县医院里帮忙。两个人交集倒也不多。
文秀给文慧的信终于可以寄出去了,虽然他知道,宋仕章一定早已把他平安的消息带回去了。
信寄出之后他还是给文慧打了个电话,文慧在那头又哭又笑骂他,文秀静静听,末了,有些难开口,却还是问:“宋仕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