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怀眼神饱含愤怒。
贺纤纤心下一惊,又有些心虚,猜到他大概看出了自己的心意。
可那又如何?他不也把一个花楼女子放在心上吗?还为人打架,今日之后,两人是不是未婚夫妻且两说呢?
想到此,贺纤纤更狠地瞪了回去。
上首侯夫人正在沉吟,似乎在思量到底要不要把人接回。高氏欲言又止,长宁公主就没那么客气:“本宫也算见多识广,还是第一回听说有女子跑到花楼去逼走花娘和男人过夜。如此不知检点,也配生下柳家的孩子?”她眼神里满是恶意:“侯夫人,依我看,这孩子不能留!”
侯夫人身份挺高,已经少有人能吩咐她。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她可以不理。可开口的人是公主,她便不得不慎重对待。
边上高氏眼神一闪,低下头没吭声。
贺纤纤也满脸快意,怕被人发现,也低下了头。
柳青文怕母亲真要一碗落胎药送去,急忙开口:“不可!”
他竟然还要护着那女人,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或幽怨或疑惑,总之复杂难言。
察觉到众人目光,尤其是对上妻子的眼神,柳青文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心慧与我虽不熟,可我与他哥哥是同窗,情谊深厚。若是一碗药送上,只怕……我会失去这个友人。”
侯夫人:“……”
她试探着问:“她哥哥是胡熙?”
柳青文点头。
提及那女人的名,屋里的人都不认识。可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胡熙的名声。再过一月就是会试,这个胡熙早在去年就传出了名声,他的文章被大儒赞灵气逼人,作的诗连当真皇上都亲口赞过,他只要参加会试,若是没意外,该能榜上有名,还是前几名。
且还未参加会试就已经被皇上记住,以后仕途该会一片顺畅,这样的一个人,确实不宜得罪。侯夫人想到的不止这么多,胡熙亲妹妹为了儿子居然追到花楼自荐枕席,这个孩子留下……以后胡熙得中,定会亲近侯府。
于侯府,多一门这样的亲戚是好事,于小儿子来说,也利大于弊。
她轻敲桌面:“我要见见她。”
柳青文看向秦秋婉,一脸歉然地解释:“月茹,这些事情发生时,我们还不认识……”
他这话也不算错,可是两家议亲时他居然闷不吭声,将此事瞒下,可见其人品。
侯夫人正色道:“月茹,之前我不知道,所以在议亲时才没提及。你放心,无论以后青文有多少女人,谁也越不过你去!”
那边,柳青文已经吩咐人去接胡心慧。
秦秋婉摊手:“事已至此,若是我不答应让她们进门,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不够大度。反正连兰娆这样一个花楼女子我都接受了,也不在乎多一人。”
虽然话有些刺人,可一点都没为难侯府。侯夫人暗暗松口气,柳青文也觉她果然乖顺大度。
边上的高氏则一脸的怒其不争。
长宁公主面色难看,语气讥讽:“三夫人不愧是周家女儿,连这都能忍!”
秦秋婉意有所指:“夫君才气斐然,红颜知己多矣。这三夫人也不是谁都做得,遇上小气善妒的,只怕要气死。”
长宁公主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心意,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二人相处,确定自己没有私底下和柳青文见面,也没有在周月茹面前露了行迹,顿时放下心来。
侯夫人有些不悦:“月茹!”
秦秋婉不以为然:“实话实说嘛。成亲不过五日,就有两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进门,搁谁不生气?”
侯夫人听出她满腹怨气,强调道:“让她们进门,是你亲口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