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得格外认真,将周身刷过一遍之后,又重新打了一桶水,眼看马儿踢脚,他笑着道:“红兄,你可别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了你好,要是让老爷闻见你身上的味儿,你可就出不去这院子了,一个弄不好,兴许还得丢命。”
一边说一边刷,又问:“六儿家里会不会答应我们的亲事呢?”
马儿打了个响鼻,他顿时笑了:“连红兄都觉得会答应,那就一定行。要是一切顺利,等我娶回了美娇娘,回头我给你加料。”
秦秋婉缓缓靠近,在他又一次准备起身倒水时,终于发现了面前的人。
当看清秦秋婉后,他
立刻弯腰行礼:“给夫人请安。”他始终没抬头,又急忙问:“夫人怎么亲自来了?您要出去吗?小的套马车大概得一刻钟,您……”
“我不出去,只是没事过来看看。”秦秋婉缓缓上前,他急忙出声阻止:“夫人,这边腌臜,您别过来了,小心弄脏了鞋。”
秦秋婉顿住脚步,问:“你叫什么名?”
他头也不抬:“回禀夫人,人家都喊我马倌,有些喊我马儿,夫人唤我什么都成。”
“以后你这里的活由别人接手,我身边缺一个车夫,你跟我走吧!”
男子讶然,他是伺候马儿的,这府里主子身边的人他都认识,夫人身边明明是有车夫的,怎么突然缺了?
秦秋婉察觉到他没跟上来,道:“快点。”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小扫帚,拍了拍那马儿的背:“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秦秋婉听在耳中,好奇问:“你跟它很熟?”
男子摇摇头:“这里面的马儿来了又去,一年都得换过好多次,它是上个月刚来的。”
秦秋婉又问:“你平时都跟马儿说话吗?”
他笑着道:“回禀夫人,小的在那里只有马儿陪着,要是不说话,也太无聊了些。”
“你还没名字,以后叫长安。”秦秋婉侧头看他,发现他没眼睛确实与贺玉娘有些相似。又问:“你是谭府的家生子吗?”
“不是。”长安笑了笑:“我听府里的老人说,我是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被丢在了偏门处,然后被婆婆捡了回来。”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主院,刚好碰上了回来的谭迁。
看到秦秋婉身边男子,谭迁随口问:“这不是马倌么,你叫他过来做甚?”
“我想让他给我做车夫。”秦秋婉坦然道:“我既然打算自己接手铺子,以后出门的时候多,一个车夫怕不够用。”
谭迁自己就是两个车夫,闻言也不奇怪,事实上,谭府家大业大,也无所谓多一两个下人。
“那个荷包,你还是去取回吧。”
秦秋婉似笑非笑:“老爷,你简直三句话不离荷包,既然这般嫌弃别人,为何又要与她私会?”
谭迁:“……”并不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