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胡敏依身子一僵,一瞬间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缓缓回头,当看清面前的人当真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时,顿时心跳如擂鼓。她失声问:“母亲,您怎么会来?”
秦秋婉笑眯眯拉过她的手:“启郎县试,我当然要来接他。听说好些人考完后还会晕厥,我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在此等候。”语罢,伸出手摸摸她的脸:“你的脸这样白,是中了暑气吗?”
胡敏依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您怎么会知道夫君今天县试?”
秦秋婉伸手一指外面的人群:“这还用问么?我和别家夫人闲聊的时候就得知了,启郎自小懂事,还故意不告诉我。太不像话,你该劝劝他的。”
胡敏依:“……”
她只觉如芒在背,缓缓转头去看边上亲婆婆的神情。
转头时,她还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咔咔的,转得格外艰难。
烟雨脸色煞白,已经有些站立不住。
秦秋婉顺着胡敏依视线看过去,惊讶问:“你怎么在此?”又看了一眼后衙大门:“难道你儿子也在参加县试?”
说不是也没人信啊!
这么热的天,要不是因为有孩子在里面参加县试,谁会花这么大一笔银子跑到这来晒太阳?
察觉到边上几位老爷和夫人的目光,烟雨胡乱点点头:“对。”
秦秋婉好奇问:“你也住在岚山书院吗?”
烟雨尴尬地笑了笑。
秦秋婉一脸善解人意模样:“看我这个脑子,敏依住在那边,你和她同行,定然也是住在岚山书院周围,观夫人这打扮,该不会和我儿是邻居吧?”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他们小夫妻俩都年轻,要是碰上什么事,还请夫人搭把手。”
烟雨:“……”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接话。
边上赵夫人凑上前来,上下打量过后,惊声道:“这不是那位……”
那位在谭启郎新婚之时和谭迁私会的妇人。
秦秋婉笑了:“那一次我太激动,后来我家老爷跟我说都是一场误会,死活不肯纳她进门。如今观夫人也有儿子在参加县试,看来我确实误会了她。”
赵夫人:“……”
她打量了一下烟雨,那天是一身红衣,今儿又是,观这衣衫料子,应该出身不凡。
“夫人这料子可是新到的浣纱,我想了好久都没等到。不是夫人出身哪家?”能够买到浣纱的人家,怎么也不会是无名之辈,赵夫人兴致勃勃:“以后若是得空,我们可以一起喝茶。对了,您儿子年岁几何,可有定亲?”
秦秋婉连声赞同:“要是遇上合适的姑娘,我们也可帮你牵线。”
谭赵两家在城里都是最富的商户之一,一般人若是能得两家夫人牵线搭桥,但凡是想让自家孩子好的,都会求之不得。
烟雨被这一叠声的问话问得更加心慌。
心里慌乱,便也不敢乱说。就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被人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