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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启郎极力掩饰住自己脸上神情,下意识看向了边上的父亲。
当着大人的面,谭迁可不敢使眼色。
大人一拍惊堂木,斥道:“这里是公堂,不许东张西望,本官问你话,你回答便是。”
谭启郎被吼回了神。
就算真的知道那是自己亲娘才认,他也不敢这么说啊!当即摇了摇头:“那是我爹帮我找的干娘,叫娘会亲近一些,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我没想到,母亲会因此多想。”
他一脸歉然,看向秦秋婉:“娘,您才是我的生身母亲。”
又对着上首的大人一礼:“大人,我娘她被人挑拨,激愤之下处事有些不妥。家里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算是家事,不该麻烦到您面前。我这就带她回去……”
“别啊!”秦秋婉出声,道:“大人派了人这么远把你们夫妻二人接来,可不是让你来和稀泥的。当年的事到底如何,今日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曾经烟雨的邻居,还有帮她接生过的稳婆都在。
大人一一询问。
秦秋婉暗地里没少花心思,这些邻居都是知道烟雨有孕,并且看到过谭迁进出她的院子的。再有,那个稳婆还说了她临盆时的情景。
“这位夫人让我记忆犹新。”稳婆直截了当:“做我们这一行,见识过不少人。但夫人不同,她生孩子尤为怕痛,当年很是惨叫了一阵……还有,我记得这位夫人像是别人的外室,当时孩子都快落地了,她的男人才赶到……对了,那个孩子后背有指甲大小的一枚胎记,膝弯上还长了一颗痣。也是因为这痣的位置特别,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谭启郎面上已经变成了惨白。
胡敏依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早已经跌落在地。她和谭启郎是夫妻,彼此坦诚相见过,知道稳婆背上的胎记和膝弯上的痣都是存在的。
她下意识去看屋中众人的神情。大人一脸严肃,便宜婆婆面色漠然,仿佛早已对这结果了然于心。亲婆婆故作镇定,可她面色苍白,胸口的起伏明显比往日更快。
至于公公,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等邻居和稳婆说完,谭迁上前一步:“大人容禀,他们口中说的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但我儿身上确实有胎记和痣,也和稳婆口中所说吻合。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以此想要离间他们母子感情,求大人明察。”
说着,深深趴伏在地。
邻居们还好,稳婆满脸悲愤:“大人,这生孩子的事关系重大。我们不只是要尽量让母子平安,有时候也不能乱说话,不能乱收不该收的东西……这一个弄不好,就会让人家夫妻反目,弄出许多人命来。大人可以去街上打听一下,民妇从不说谎!”
又道:“我可以对天发誓,今日所说,毫无虚言。”
事实上,有邻居和稳婆一起佐证,谭迁与烟雨根本就说不清。
眼见二人嘴硬,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大人让人搬来了春凳,抬手丢下一根签。
“先打二十大板。”
谭迁:“……”真的要挨打!
烟雨吓坏了。
她养尊处优多年,不用自己亲自干活,除了生孩子那一次,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疼痛。并且,女子当着人前趴着,实在有碍观瞻。
“大人,冤枉啊!”
大人面的漠然,衙差将把人拉到凳子上,板子抬高,狠狠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