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还要追问几句,边上搀扶着张父回来的伙计道:“这位姑娘是老爷带去酒楼的,小的送酒时偶然听说了两句,好像这姑娘是老爷买回来的妾。”
伙计说完,行一礼后退下。
张母脑中嗡嗡的,好半晌反应不过来,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眼睛疼,疼得她都有点看不清了。
眼睛一眨,落下了两行泪。
她气急之下,扑着去打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你个没良心的,老娘给你生儿育女,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张父已经喝醉,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打了半晌,张母的怒气不减反升,转身就往外奔,身边的丫鬟见状,急忙追上。
此时秦秋婉的院子里也并不平静,林富贵也喝醉了,他酒品不好,醉了之后不好好睡觉,非要拉着人说话。
秦秋婉自然不让他拉,边上的冬儿上前去搀扶,就被抓着不撒手。
关键是张冬儿不往回躲,反而还往跟前凑。被喝醉了的林富贵抱在怀中时,她也不挣扎,只羞红了脸,偷偷瞅她神情。
秦秋婉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好不容易把林富贵弄上床,冬儿还不肯走,非要留下来伺候,秦秋婉正打算把人赶走,哭哭啼啼的张母就进来了。
张招娣有这些亲戚在府中,别想消停过日子,也难怪会被众人笑话了。
“招娣,你去看看你爹。他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要纳妾……羞死先人……他带回去我们家哪里养得起……”张母悲愤不已,抽噎着大骂:“好日子没过几天,竟然学着城里人纳妾,也不看看他那个泥腿子配不配……”
秦秋婉揉了揉眉心:“他人呢?”
“醉死了。”张母没好气:“天天像个泡酒的虫子,我看他早晚泡死在里头。”
秦秋婉一本正经:“你们回村里去,还能得几天安宁的日子过。”
张母下意识拒绝:“我不回去。”
看过了这些鲜亮干净的屋舍,她只要想起家里满地鸡鸭的泥地院子和永远干不完的活,开荤还得逢年过节……她就一万个不愿意回去。
“天色不早了,有事情明天再说。”秦秋婉扬声吩咐:“三月,送夫人出去。”
张母想让女儿把那个女人赶走,目的没达到,她不太想离开,又纠缠了半晌,才被三月送走。
秦秋婉还在病中,打发走了丫鬟,闻着屋中的酒臭味,同床是不可能同床的。她上前一把拽住人事不省的林富贵。
刚一靠近,她就闻到除了酒臭味之外的脂粉味,还挺浓郁,应该是有女子靠近过。秦秋婉轻哼一声,手下一用力,揪着人绕出屏风,把人扔到了地上。
在这期间,她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脖颈,摸着那肌肤触感,应该已经洗漱过。
昨日一夜未归,今日回来却这样一副情形。不难想象,他昨晚应该是在哪个温柔乡过的夜。
如果是张招娣在此,大概又会黯然神伤。
醉酒的人要是关在密闭的屋中,一晚上过去,整个屋子都是臭的。秦秋婉打开了外间的窗,回了内间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她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睁眼就看到了咋咋呼呼的冬儿:“夫人,贵爷怎么在地上睡?”
秦秋婉打了个呵欠:“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