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如此。
“现在说这个好像太早了,你连我照片都没见过。真有缘碰面了……”蓝庭联想到早先的数次会面,喉间竟被几分苦涩哽住,话音随之停顿了一霎,“你也认不出我。”
贺霭漫不经心地拖长一声嗯,缓缓说:“有道理。”
但他不打算要照片,他大晚上找K.L聊天纯粹想转移注意力,再顺道宣泄负面情绪。现在主动权握够了,要是K.L觉得他不好控制,放弃攻略这个目标,或者从此提高警惕,那可就麻烦了。
贺霭不再作声,转而等候K.L重启话题。
果然,静默仅持续了一小阵,K.L便按捺不住般发问:“不谈这个了,中秋你怎么过呢?”
贺霭闭着眼睛想了想,“回家。”
蓝庭问:“不出来玩吗?中心广场有节日活动,学校还办了游园会。”
贺霭压下一个呵欠:“家庭传统,要一起做月饼。我有点困了。”
蓝庭一看时间,确实很晚,不好再打扰贺霭休息,于是将桌上的手帐本收起来,慎重地塞进书架最底层,再用专业教材遮挡严实,配合地回道:“我也准备睡了,早些休息吧。”
“哥,晚安。”
贺霭抬手将床头的小夜灯摁亮,再关掉天花上的顶灯,正要挂断通话,K.L又开口了:“……等一下。”
贺霭困意连天,嗓音也跟着沉下去:“嗯,你说。”
“我叫你小霭,可以吗?”
小皑?随便吧,反正不是小皑就是小鹤,没什么好挑的。贺霭在枕头上挪了挪脑袋,“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蓝庭内心压不住雀跃。
他轻轻地,就像不想惊扰偶然停落在指尖的蝴蝶:“晚安,小霭。”
贺霭睡着了,睡得却不踏实,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事情。拢共睡了没几个小时,醒来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他伸手揉了揉,终于想起忘记了什么:如果K.L就是蓝庭,他怎么办?
贺霭清醒了,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解锁后才反应过来昨晚是语音,可他忘记录音,根本没留下痕迹。他昨晚都说什么了?贺霭回想着,重温了昨晚自己言辞间掩藏的恶意,并认为这值得被收录进当代pua渣男图鉴。
一句话总结:酒精害人。
不过一想到这是个骗子,他的负罪感顿时跌进道德洼地,大不了就当做了个梦。
但刚才他拿手机,是想干什么来着?去解释吗?这种念头确实在他脑中一闪即逝,不过他弄不清要解释的对象是谁,蓝庭,还是K.L,复杂得他头疼。
毛梓奇的消息将他从一团乱麻中解救了出来。
[废毛毛话:霭哥!好消息!好消息!大神帮我把语音还原出来了!]
[废毛毛话:你猜怎么着?]
[废毛毛话:我只被骗了一半!哈!哈!哈!]
[废毛毛话:嘚瑟熊猫头.jpg]
[贺霭:哦,不说我走了。]
[废毛毛话:别啊,我说我说。]
[废毛毛话:K.L是女生!性别这点她没骗我!]
这反转来得太突然,贺霭一时半会竟愣住了,怎么会是女的?
毛梓奇附上了一段语音,贺霭点开,从那个有破绽的“嗯”开始,都成了女声,还是一道清脆娇嫩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