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点啊,小心他诱拐你女儿。”
“多谢你。”这个他倒是不担心,如果闻名有心如此,恐怕乐乐都被转手十回了。
“你这身运动装适合你,显得特清纯,像拉拉队的。”前邻居说完,埋头呼啦呼啦吃起面来。
阳伞下热得像个微波炉,小王接过可乐,痛饮半瓶,打了个疏通下水道似的长长的嗝。
“呃……假如我指着你这瓶水救命,恐怕现在已经凉了。”
“这天气,凉不了。”
“等会我请你吃冰淇淋。”
纪然把冰水贴在额上,望着远处地表附近颤抖的热浪,揣摩着闻名的心思。他认识自己,而自己记不起他,这种信息的不对称,有时候是极为可怕的。想着想着,纪然竟打了个寒战,手机也跟着震了一下。
是他正在想的那人发来的消息:“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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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
纪然把正在读的故事书搭在膝头,看向小床里的女儿。乐乐眨着又黑又圆的眼睛,抓着自己的一只小胖脚抠得正欢,似乎还想举在嘴边啃,但受到身材限制未能如愿。
“这个呢,每个小朋友拥有的人是不一样的,别人比你多了个妈妈,你比别人多了小叔和太姥爷啊。”
“阿亮有一个叔叔,一个姑姑,还有太姥爷,太姥姥,太爷爷,太奶奶,”这么多的称谓绕得乐乐话都说不利索了,嘴角流下口水,“可他还是有妈妈。”
“那他很幸运,”纪然用手帕擦拭女儿胖脸蛋上的口水,“但你得到的爱不比他少。”
乐乐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再读一个故事。”
终于哄睡了女儿,纪然估摸着闻名快来要饭了。10点左右,他收到了闻名的消息:“下楼一趟,给你个惊喜。”
惊喜?千万别是惊吓。纪然想起被逼走的前邻居,犹豫一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那瓶自制防狼喷雾,揣进了家居短裤的口袋里,拿好钥匙下楼去了。
晚上凉快了一些,月夜静谧,空气中飘着某种花的甜香。那个高大的野蛮人伫立在车边,穿着白衬衫,领口半敞,对步伐犹疑的纪然扬起下巴,“过来。”
他只好挪动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慢慢蹭过去,有些不安地问:“名哥,这么晚了,要去哪?”
闻名没有拉开车门,而是径直绕到车后,“在地上蹭什么呢,你在跳探戈吗?还是怕扯到蛋。”
纪然抓着衣角,带着一丝怯意跟过去,惴惴不安地与男人对视。
闻名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得意的微笑,挤了下眼睛,随后猛地打开后备箱。
“啊——”纪然脑中轰隆一声似有惊雷炸响,捂住嘴尖叫着后退,被停车位边缘绊了下,一屁股跌坐在草坪里。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尸体!不,还在眨眼睛,似乎是……
“学长?”纪然把手从唇边移开,像是怕吵醒谁似的,哑着嗓子,“刘烁?”
后备箱里的男人猛点头,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哼唧声。他手脚被缚,嘴也被堵着,浑身上下仅着一条内裤,脸上似乎挨了几拳,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痕。
闻名对呆坐在草坪上的纪然伸出手,见他没反应,便走到他身后,大手架在他腋下,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拎起来。
纪然终于缓过神来,神色惊恐,抓住闻名的胳膊摇晃,“名哥名哥名哥,这是怎么回事?”
闻名歪头看着他,轻声笑道:“你能不能,别总是像唱rap一样喊我。”
“你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闻名想当然地说:“你不是被他坑得很惨吗?不想出气吗?”
“可是,这样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