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彧转头看了路野一眼,想了想,回答一直在电话那头屏息等待的陶墨说:“我再考虑考虑。”
严彧这句考虑是认真的,可听到陶墨的耳朵里,他便擅自解释为严老师同意了他的邀请,陶墨高兴地迭声应道:“好好好,严老师,那就这么说定了,腊月二十三号晚上不见不散,到时候我会把酒店地址发到您手机上。”
等严彧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不想去?”路野见他放下电话后,直接开口问道,“是因为不想看到林诩吗?”
严彧点头道:“嗯。”
路野心头一窒,下意识将身体往旁边挪了微许,他说话一向直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他又问:“为什么不想看到林诩,是因为你还忘不了他吗?”
严彧情不自禁地笑了下,紧接着又笑了一声。
路野困惑盯着他,不明其意,甚至有点想揍人。
结果就听到严彧对他说:“路路你酸了。”
路野双手抱胸,下巴一抬,干巴巴道:“我没酸。”
严彧这种呆子,怎么会看得懂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在吃醋,他就是随口一说,听到路野否认,不疑有他地相信了,他‘哦’了一声说:“那件事我早就不在乎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见到他。”
路野再三确认道:“真的?”
严彧拿起牙签从果盘里戳了一块苹果,放进路野的嘴里说:“真的。”
路野没有立刻吃掉,而是将苹果顶到了腮帮子边:“那你带我去吧。”
严彧拿着那根牙签给自己也戳了一块苹果,刚放进嘴里,听到路野的这句话,下巴一顿,嘴里的苹果都忘了咀嚼。
路野笑着伸手,摸了下严彧的下巴说:“你去问问你学生,他们同学聚会让不让带家属。”
严彧似乎没听清一样,他含着口苹果重复道:“家属?”
路野将那块顶在腮帮子边的苹果用舌头卷了回来,嘣脆地咬了两口,心满意足地吞下去说:“对呀,我去做你家属,我可不想让我的严医生被一群熊孩子给欺负住了。”
“不会的,”严彧笑着说,“虽然16级这一届的学生聚会我没参加过,但他们那一届的学生都不错,非常优秀。”
路野脸色又沉了下去,闷声问道:“林诩也非常优秀?”
严彧客观回答:“他属于天资欠缺,但努力用功的人,不能说非常优秀,但总体来说,以后能胜任一名主治医师的职责。”
路野气鼓鼓地一扭头,抓起沙发上的额遥控,点开刚才被他摁了静音的综艺节目,瓮声瓮气道:“安静!看电视!”
*
没过几天,严彧下班开车回家时,收到了陶墨发来的聚会地点。
星科大酒店。
路野家开的酒店,还真是命中注定。
严彧慢慢将车停进自家小区停车场,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而是坐在车里给陶墨发了一条讯息,问他能不能带朋友过去。
有些人可能天生喜欢打电话,无论对方给他发什么消息,他都觉得没有打电话说地清楚。
不到一秒,陶墨的电话就打进了严彧手机里。
严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出于礼貌,还是接了起来。
陶墨那粗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严老师,你想带什么朋友?是女朋友吗?那就是师母啊,当然可以带过来,我们一直都想一睹师母的芳容。”
陶墨这一连串自问自答的语速,仿佛一出精彩的单口相声。
严彧等他说完,才开口道:“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