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趁这当口,两个面具人再次举刀攻击。沈寂没了耐性,对方同时举刀刺向他头顶,他抬手,两只手一左一右分别钳住两人手臂,发狠一下劲儿,两人同时痛哼一声,武器脱手,被他一脚踹开。
短刀和铁棍撞在一边儿的墙壁上,哐哐啷啷几声响。
沈寂面无表情,拽起那个壮汉的衣领,抡起拳头正要往下砸,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嗓音,爽朗豪气笑道:“老三,这么多年没见,你这身手可越来越好了啊。”
“……”沈寂闻声,眸光突的一瞬惊闪,动作也顿住。
宋哥?
他怔忡一刹,猛地回头抬眼四下环顾。
周围空旷荒凉,夜风阴冷,哪里有宋成峰半点儿影子。只有那穿裙子的小女孩儿乖乖巧巧站在巷道尽头。
沈寂电光火石间已反应过来什么,刚要回身。
刺啦一声,刀锋滑下,他背部连皮带肉整个绽开一道血粼粼的刀口……
沈寂忍住剧痛,眉拧成川,回身一脚把那偷袭的矮个子面具人踹出数米远,拎起刀正要刺过去,一阵巡逻警摩的警笛声却从不远处传来,很快便近在咫尺。
两个面具人都受了伤,又意识到情况不妙,咬咬牙,搀扶着爬起来,很快跳上一辆倒在边儿上的摩托车夺路而去。
“……”血越流越多,沈寂神色沉而冷,面容苍白,手扶墙稳住身形,抬头看。
巷道尽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小女孩儿的身影。
次日下午,温舒唯刚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兜里的手机便响了。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眸光微跳,起身到洗手间将电话接起。
“喂。”
“在忙?”听筒里的嗓音低低的,沙而哑,带几分难得的疲惫。
“没,还好……”温舒唯听出对方声音不对,心一颤,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毛,“你在哪儿?”
那头懒洋洋地回了句:“家里躺着。”
温舒唯默了默,“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么?”
“跟你说一声,今天可能来接不了你了。”沈寂一顿,又问,“你要跟我说的事儿急不急,不急的话,改天再聊。”
“不急……什么时候聊都行。”温舒唯答完,不放心:“你今天有其他事么?”
“生了点儿小病。”
温舒唯一听,只觉心脏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住,收紧了瞬,“什么病?严不严重呀?要不要我来看看你?”
“有点儿发烧,脑子疼。”对面说着,淡淡嗤了声,“这么紧张还说不喜欢老子。”
温舒唯又羞又窘,气结,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故意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回:“还有没有其他事儿,没有我挂了。”
“嗯。”
“……”
她无语,捏着电话顿了好几秒,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轻声:“你家有其他人么?”
“就我一个。”
“……”那生了病,岂不是吃饭都成问题?
温舒唯默了默,道:“你家地址在哪儿,发一个给我。我下了班给你带点粥过来。”
沈寂语气里的戏谑褪去,淡淡地说:“小事儿,不用担心。”
温舒唯鬼火冒,不知怎么的,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就您老人家这如饥似渴的德行,真是小问题会不来见我么?”
沈寂:“……”
温舒唯:“……”
听筒那头安静了足足五秒钟。
沈寂很冷静:“你说什么?”
“……没有啊,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再说一遍。”
“……唔。”
那头又顿几秒,忽的轻笑出声,“小傻子。等着,微信定个位给你。”
数分钟后,按照某大佬发过来的微信定位,温舒唯进了一家九十年代的小区,进入单元门洞,上到三楼。
在靠左那一户门前站定。
不同于其它人家大门前又是贴春联又是挂艾蒿,这一户的防盗门是黑色,干干净净,周围墙壁上空无一物,干净单调,看着冷冰冰的,寻不见丝毫人气。
温舒唯拎着刚打包的青菜粥和下饭小菜,站在门前迟疑两秒,抬手敲门。
砰砰砰。
过了大约半分钟,她听见屋内传出一阵凉拖鞋趿拉着水泥地往大门走的声音。步子松散又缓慢。
“……”温舒唯心跳莫名急促,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站在门口,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下一瞬,一道嗓子隔着防盗门传出来,懒洋洋的,有点儿明知故问的意味,“谁啊?”
温舒唯清了清嗓子:“我,温舒唯。”
门开了。
温舒唯抬眸,毫无心理准备,再次被震在原地。
沈寂出现在大门口,高高大大的身形懒散靠着门框,没穿衣服,赤着上身。冷白色的胸膛上胸肌紧硕,随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双肩宽阔,左侧依稀可见一枚子弹枪伤,其余位置也也大大小小各种陈年疤痕。胸肌往下,延展开一片巧克力状的腹肌轮廓,足有八块,再往下,是两条十分明显,且又引人无限遐想的人鱼线……
“……”温舒唯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小温同志,”沈寂唇色和脸色都有些苍白,垂眸瞧着眼前脸红如火的姑娘,懒懒地挑了挑眉,道:“胆子真不小。”
温舒唯:“……”
温舒唯默了默,看着眼前的胸肌腹肌人鱼线,非常平静地问:“有纸吗?”
沈寂:?
沈寂:“有。”
“给我一张。”
沈寂顺手从鞋柜上抽了张纸,递给她,“要纸干什么?”
话刚问完,便看见两道红色液体从姑娘小巧的鼻子里流出来。
沈寂:“……”
姑娘拿纸捂住鼻子,声音嗡嗡哝哝的,很镇定地对他说:“没什么,我流鼻血了。”
沈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