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两句,两人开车离去。
温舒唯站在一间宿舍楼门洞前,探着脑袋往里张望,只见这间宿舍差不多五层楼高,单元楼入口处的玻璃门上贴着一个端正的“八一”标志,里头铺着很简单的浅色瓷砖,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她抬起头。
门洞上方写着一个“三单元”。
“大晚上的,傻站着干什么。”沈寂从背后走过来,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起她垂在身侧扶着包包的小手,径直带着她进了门洞。
温舒唯心脏扑通狂跳,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不安,更多的却是雀跃激动。她左右观望着,小声说:“你平时就住在这里么?”
沈大爷看她一眼,懒洋洋地回:“不然我睡大街?”
“……不是。我的意思是,”走在楼道上,怕吵到其它人,她嗓音压得更低,把他手捏得紧紧的,“这是你的宿舍,我跟你住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你是我老婆,不跟我住跟谁住?”
温舒唯脸一下发烫,支吾,“我是怕对你影响不好……”
话没说完,边儿上的大爷脚下步子一停,站定了,自顾自拿出钥匙打开宿舍的大门。
吱嘎一声,门开。
“就这屋。”沈寂说,“进。”
温舒唯点点头,背着包定定神,提步走进去。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眨了眨眼,伸手正在墙上摸索着寻找灯开光,却听见“啪”一声,沈寂已经把灯开了。
霎时间一室明亮。
温舒唯环顾四周。这间宿舍并不大,是典型的单身汉公寓构造――有一个独立洗手间,一个小客厅,和一个卧室,地上铺着浅色瓷砖。整间屋子,除了一个电视机,一个军用铁衣柜,一张书桌和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之外,没有任何多余杂物。
桌面上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和一个部队发的烧水壶,干净整洁,单调有序。
“进去坐着。”沈寂反手关上门,随口道。
温舒唯回头看他,道:“我还没换鞋呢。你这地上打扫得这么干净,万一我给你踩脏了怎么办。”
“踩脏了我再拖。”沈寂语气很淡,说完把行李箱放在地上,转身进了洗手间。
须臾,水龙头的哗啦水声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温舒唯弯腰,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从里头找出拖鞋,换上。侧身一瞧,只见入口处的鞋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好几双大大的男士军靴,春夏秋冬,款式各异,有的是迷彩色,有的是纯黑色。
她眨眨眼,拎起自己的白色运动鞋,摆在了那些军靴的旁边。拨弄几下,尽量也放得很整齐。
一抹亮眼纯白,被旁边的几双大靴子一衬,显得更加小巧可爱。
温舒唯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片刻,沈寂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瞥见她嘴角那抹笑,挑挑眉,指尖刮了下她左脸上的那朵小红云,“小温同志,我看你开心得很啊。”
温舒唯冲他摇摇头,但笑不语。
“真是个小傻子。”沈寂嗤了声,又说,“水还没烧好。乖,过来先帮我铺个床。”
两人进了卧室。
沈寂打开军用铁柜门的一侧柜门,从里头拿出一套天蓝色的床单被套,拆下原有的,套上新的,动作利落熟练。
温舒唯牵着被角打下手,忽然问:“你居然会买这么小清新的颜色?”
“发的。”
温舒唯:“?”
温舒唯着实震惊了,“按照常识,我倒是知道你们单位应该会发脸盆香皂牙刷什么的。原来你们单位连床单被套都发吗?”
人沈大爷闻言,眼也不抬,从善如流淡定自若地回了句:“发被套怎么了。我们还发内|裤。”
温舒唯目瞪口呆,鬼使神差般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发的裤子是均码么?你那惊人尺寸,能穿得进去?”
沈寂:“……”
温舒唯:“……”
话音落地,整个屋子瞬间安静。
一阵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约莫三秒钟后,
沈寂侧目,直勾勾盯着身旁面红耳赤的小姑娘看,而后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温舒唯这厢脸红如火,简直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悔得肠子都青了。静默了会儿,只能朝他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没、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然后埋头默默套被子,羞窘欲绝,悔不当初,脑袋几乎埋进胸口,只露出一截羞成粉红色的小后颈。
突的,温舒唯一僵,敏|感察觉到后颈处传来一阵酥|麻。而后眸光微闪,整个身子瞬间被人从背后紧紧拢住。
沈寂抱着她,亲完她的后颈,唇又往上移,浅浅啄吻她的脸蛋嘴角,笑了下,嗓音低哑性|感得可怕,“那你喜不喜欢?”
温舒唯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神思乱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躺床上了。听完这句话,有点儿茫然,嗫嚅道:“喜欢什么?”
沈寂低笑,唇贴近她红彤彤的小耳朵说了几个字。
温舒唯脸瞬间烫得能煎鸡蛋,抬手,轻轻打他一下,娇嗔道:“我说这位大佬,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想着那种事?”
沈寂垂眸定定盯着她,语调很冷静:“这不能怪我。”
温舒唯:“?”
沈寂低头吻她的唇,亲一下,再亲一下,然后把头埋进她颈窝里来回轻蹭,鼻音慵懒沙哑,“你老勾|引我。”
温舒唯无语,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脑袋抬起来,晃来晃去,“喂,我做什么勾|引你了?”
沈寂素来清明冷静的眸色深黑一片,盯着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