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这样啊,挺巧啊。”
刘妈笑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那你和王叔也是祖宅过来的吗?”
刘妈点头,“我们一家子都是。”
我疑问不解,我居然不知道刘妈和王叔是一家子,我问:“那你们为什么分房睡。”
刘妈看起来脸有点红,夫妻不和也挺正常,我多嘴了,我岔开话题:“那方氏兄妹哪,也跟你一家子?”
刘妈点头,我实在搞不懂了,我一个外边来的都能姓江,怎么刘和王的孩子姓方?
刘妈补答,“他们是我好姐妹的遗孤,我和老王儿子去世了,就将他们收养了。”
戳到人家痛点了,我不想聊了,我有负罪感,我找个借口上楼了。
话说江岸这人也太狡猾了一些,我这才原谅他多久,他就急着回来了。
我就坐在我卧室的窗台上瞧着,我长记性了,我不去楼下接了,我想让他感觉到对我这个幼小心灵的亏欠。
风吹过来荡起我镶着珍珠的细纱窗帘,我看到他的车驶进了宅院的大门,我透过喷泉看那沾了干泥的车轮胎。
太不仔细了,回家的车居然不除掉外行的痕迹,我眯眼聚焦,果然看到了男司机,对了,他叫方杰,他妹妹叫方娜,人如其名,没有刘妈和王叔半点样子。
我的叔叔仍旧穿着三件套的西装,今天一身白,像童话故事里被锁在暗黑城堡里的王子,多说一句,我的故事里从来没有公主这种东西,哭哭啼啼碍手碍脚,大概我以后也会遇见,但暂且我还不想踏进坟墓。
我看着轮胎抖落的一点泥土,我疑惑,他出去办事不该穿黑的吗,平时搞点正经生意才该用这身花里胡哨的啊,这个颠三倒四的家伙。
但我没资格提建议,我怕他把我擤到地上去,这个狠心的男人,不愧是从两岁就自己长大的。
我觉得人真是可怕的生物,一旦尝试了某种东西,就会忍不住想要再次触碰,即使这种东西他以前毫不在乎甚至鄙夷唾弃。
我开始习惯把江岸带到我的生活里了,即使我从前觉得为了另一个人而开心难过是一种极其愚蠢的事情,我向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居然会倚窗等一个人了,一个把我当鼻涕的人。
金丝雀是个幸福的物种,同时也悲哀,现在的我也是,冷酷杀手和乖巧小孩,我两边都不沾。
江岸像感应到我的注视一样,他忽的抬头看过来,我保持着我高冷的人设不动,只淡淡看着他,我要让他知道欺负我忽视我的沉痛代价。
可他看着我僵硬又傲慢的脸,他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开心,在阳光下那么耀眼,像女娲补天时遗留下来的一颗宝石,像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一颗金苹果。
我不生气了,我决定了,我要做机智的帕琉斯,但我会把金苹果留给自己,就是赫拉鼓动宙斯将我撕成两片,我也要抱着他的大腿喊他叔叔。
我知道我以后会有生命危险了,因为他成了我的牵挂。
我也对着他笑,其实与他相遇以来,我没有真心对他笑过,我尽量露出八颗牙来,扯的我脸都僵了,细纱划过我的眼尾,我看到我的叔叔又失神了。
我觉得我应该让他看到金丝雀的美丽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迷失了心智,像看到美丽的海伦那样不管不顾的拥有。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叔叔那样的表情是为了什么,我回想起当时的一切,在凌晨三点的街道笑的掩面哭泣。
我其实是只愚蠢的雀子,用了一世繁华,看了场醉生梦死的笑话。
第6章 受了伤的恶龙
江岸来给我过生日了,他还是可以长寿的
我小学毕业了,自己给自己毕的业,刘妈和王叔非要搞,我连学都没上,哪里来的业可以毕啊,可他们不干,在那所迪士尼小学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单独给我搞了一个。
正好是我生日,他们给我买了个大蛋糕,还给我戴上了生日帽,我看着王叔眼镜里反光出的那个傻白甜,难过到不想动。
“我们小潭今年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