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时栖沙哑的嗓音终于响了起来,他把最肮脏的自己展现在宫行川面前,“是爱……是……是我嫁给宫凯,还爱你,我……我只爱你。”
宫行川在时栖说到“爱”时,就已经忍不住,低头狠狠地吮吸他颤动的喉结。
感受到爱和切切实实地听到时栖说爱,是不一样的。
这人最会跑火车的嘴,很少能吐出真心。
“叔……叔叔,别摸了。”时栖忍了又忍,在黏稠的吻里徒劳地挣扎。
他比宫行川好不到哪去。
三年了,他想宫行川三年了。
藏在心里想,偷偷地想,充满罪恶地想。
哪怕是想到宫行川与他分开时,那句冷冷淡淡的“你走吧”,都好过看宫凯一眼。
“为什么不让我摸?”宫行川把软掉的时栖拉起来,气息不稳道,“明明你也很喜欢。”
时栖的嘴唇微微嚅动了几下,宫行川凑得很近,才勉强捕捉到一个字:“丑。”
宫行川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将时栖按在心口:“小栖,谁说你丑?”
“他们都……都觉得我丑,觉得我恶心。”时栖在温暖的怀抱中泣不成声,颠三倒四地重复着几句话,“我爸妈,宫凯,他们……他们……都……”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最后耷拉着脑袋,窝在宫行川怀里睡着了。
宫行川用西装外套把时栖裹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平时看着挺厉害的人,怎么就让自己被欺负得这么惨呢?”
时栖从没想过会被叔叔再次表白,更没想过自己会把最难堪的事情说出来,加上之前受了岑今的打击,直接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宫行川的家。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脆响,时栖吸着鼻子下床,头晕脑涨地晃到门前,被客厅里的灯光刺得微微蹙眉,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宫行川的声音。
宫行川问:“起了?”
他含含糊糊:“起了。”
紧接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宫行川带着一身烟火气,俯身向他靠近。时栖不自觉地躲了一下,又被宫行川轻而易举地拉回去。
额头相抵,温热的触感激得时栖哆嗦了一下。
“有点发烧。”宫行川冷着脸将他放开,“还光脚?”
时栖可怜兮兮地蜷了蜷脚趾。
“回去躺着。”宫行川对他下了驱逐令,“一会儿会有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病。”
时栖的反应再次激烈:“不看医生!”
宫行川沉默片刻:“不看你的腰,只是看看你的感冒。”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退回卧室,然后快乐地扑到被子上,顾不上隐隐作痛的头,只记得昏睡过去前耳边的那句“我也爱你”。
宫行川还爱他。
时栖想想又要热泪盈眶了。
他扭头,卧室没有开灯,飘窗映出了屋内他模糊的模样。
在离开宫行川忙忙碌碌的三年里,时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宁静的时刻了。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定定地望着窗外半晌,还是忍不住笑了。
叔叔看见了他身上的伤,还不嫌他脏,还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