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丹抿嘴笑了一下,不过还是从他手里把乌龟没收了:“叫人看看,完了还你。”
去排练的地方有点远,遇上堵车的话,路上就得走两个多小时。
方丹让换了辆车,把他的爆炸盒子也收了,不让玩,叫他睡一会儿,陆新宜只好躺在后座上,盖着毛毯睡觉。
没多久,常昊小声问:“这就睡着啦?”
方丹道:“看他就累得不行,作不动了。”
下午排练一直是赶赶赶,场地就那么安排的,陆新宜也一直没要求休息,等方丹和常昊去外面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陆新宜还没歇过,气得方丹冷着脸把留下的几个人训了好半天。
“你骂他们干什么?”陆新宜说,“早点弄完早点收工。”
几个助理灰溜溜地走了,方丹也不跟他多说,只道:“是今晚就搬出来住吧?我跟常昊又去看了一回,房子没问题,叫人里里外外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要自己换窗帘,不就是要遮光的?也给你装好了,肯定睡得好,回头真不合适再换吧,总不能今晚住进去还四方敞亮吧,不像样。”
“这段时间我都跟着你,粉丝在说你安保少了,所以又多配了几个人,忙完就回上海,没事就先不用再来北京。”
陆新宜脸上还是刚冲她走过来急着给几个助理解围的笑容,闻言愣了好一会儿,不知哪句话戳到他泪穴,方丹突然变了脸色,往他面前跨了一步,低声说:“你哭什么?”
很短的时间内,陆新宜的眼圈就红得厉害,低头嘴硬道:“分手不能哭吗?”
方丹着急忙慌把他拉进化妆室,关了门,才恨铁不成钢地说:“刚还问常昊,说你出去这几天好好的,你也就在我面前这样,真有本事,为了谁就上谁跟前哭去呗。”
拼命用疲惫和漫不经心压了十几天,却仍然没能压住的几乎要淹没他的难受顷刻间抓住机会就铺天盖地地反噬上来。
陆新宜两三步走去坐在化妆椅上,刚面朝下趴在化妆台上,眼泪就争先恐后很没出息地流了出来。
极力埋在记忆深处的周凭的药和医生的聊天界面终于不再克制,幻灯片一样在脑袋里循环播放,那一晚和第二天一早,乃至以前很多个晚上和早上周凭的痛苦,早晨着急忙慌滚下床抱住他小腿的身影,一切都找不到关闭的闸门,一双长腿蜷在桌下,他哭的稀里哗啦。
陆新宜默然地想,真奇怪啊,我还爱他,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像他希望的那样。
时至今日,再看互相折磨的每一次分开和遇见,似乎都是相似的循环,还因为双方都有的成长,令下一次分开更加的伤筋动骨。
陆新宜从没想过让周凭比他更痛,他其实一直都怕周凭也是一样的痛。
方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懵了,口不择言讽刺了两句,见陆新宜压根没反应,过了会儿,才叹口气,摸摸他后脑勺,放缓语气极生疏地哄:“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可累也不兴这样啊,你是小学生吗,哪个成年人会说哭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