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无意识捏着手指头,难得很干脆地说:“姐,真的就是这样,我答应你以后会很小心,尽量不让你为难,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方丹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又开始冒火,单手叉腰指着他额头骂:“我怎么还觉得你挺高兴呢陆新宜?看我上火高兴还是谈恋爱高兴?”
陆新宜很有眼色地不再开口,低着头给方丹骂,等到中午吃完午饭,这茬就算揭过去了。
方丹是大经纪,影帝影后也带过几位,从恋爱到结婚铺垫得明明白白,只要陆新宜这事没抢在她之前被媒体拍到,就还有的商量。
还有一点,也因为对象是周凭,飞香港的飞机上,方丹越想越觉得没多大事:媒体敢搞陆新宜,但也得敢搞周凭才行。
四舍五入就是没人敢搞陆新宜。
妥了。
陆新宜在飞机上也没睡着,他怀里抱了个现在正播的电视剧的周边发呆,又想着待会儿下飞机要被拍,不能揉得太不像样。
在香港剪完彩当天返回,上了机场高速已经凌晨两点多,陆新宜晚上没吃什么,胃开始隐隐地疼,头昏昏地发晕,深沉的夜色里路灯照下的冷光一束一束从脸上划过,陆新宜攥着安全带跟大巴的起伏颠簸。
下高速后换了保姆车,常昊先送他回家,习惯性拐去阳春居,那是公司给分的地方,新建成的中高端小区,安保措施严密,陆新宜搬过去一年多。
“等等。”陆新宜把手机递过去,给常昊看照片里的地址,“去这儿。”
照片是拍的一张纸条,今天早上,周凭跟他一起出门,陆新宜在片场下车以后,原本坐副驾那个像秘书的男人追下来给他的,说:“老板说让您有空的时候搬过去。”
常昊默默换了方向,良久问道:“哥,你真跟周先生在一块儿了?”
陆新宜很困了,声音很低:“怎么了,不像吗?”
常昊心想我哥怎么听着还有点儿高兴?
下午陆新宜工作的时候,方丹已经把平常跟着陆新宜的一众人挨个敲打了一遍,包括常昊,这一晚上他蔫了吧唧的,直觉昨天晚上就是意外,根本不是陆新宜对方丹说的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不过他也确实不应该再说什么了,把陆新宜送到地方,又看着陆新宜进了门,常昊提醒他:“明天还是暴雨,不知道转到棚里拍还是怎么着,哥你开着手机……不过有事的话我直接过来,明天给你送早饭吗?”
陆新宜站在门后抓着门把手:“我可能得睡到中午,你也休息吧,我自己吃点。”
“那行,我不吵你,但是醒了打电话,方丹姐说你那营养餐还不能断,记着打电话啊哥。”
陆新宜关了门往里走,房子是平层,很大,只有一些基本的装修,所以显得非常空,也很显而易见地收拾的很仓促,他在客厅和厨房转了转,只看到冰箱里放了两箱小瓶水。
也只有主卧有床能睡,其他房间要么空着,要么干脆锁着,陆新宜已经很累了,周凭不在,他没犹豫多久,就进主卧洗了个澡睡下。
没多久就睡熟了,醒来天都大亮,没装窗帘的卧室里一片刺目的光线,陆新宜勉强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就把头蒙进被子里再次睡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陆新宜在陌生的房子里醒来,其实心里是不很踏实的,他先把床铺整齐,才给常昊打电话,然后打着瞌睡去洗澡。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听见外面客厅有动静,下意识一路走出去,发现是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其他都没来得及,不过今天肯定……”
陆新宜停在客厅的电视柜旁边,谈话就停了,看见周凭在沙发上坐着,公文包还在手边,西服搭在臂弯,衬衣领带整齐,皮鞋没来得及换,是刚进门的样子。
他脸色原本就不太好,皱着眉冲陆新宜看过来,陆新宜就下意识站直了。
周凭身边站着好像在汇报工作的人也跟着看过来,打量着陆新宜,不过不是好奇,似乎本就知道他住在这儿,但是有些惊讶,对上眼神,还微笑着对他点了下头。
陆新宜不太自在,也对那人点了点头,又冲周凭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
周凭不说话,只起身朝他走过来,低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陆新宜读不懂他的眼神和表情,站着不动,就被周凭捏着后颈带回了卧室。
他手里还握着毛巾,进卧室以后自己在床沿坐下,周凭不理他,他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擦头发,过了会儿周凭问:“什么时候来的?”
陆新宜赶紧说:“两点多。”
周凭转过来看他,陆新宜就解释:“香港也下雨,飞机延误了两个多小时,回来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