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没说话,酷酷地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进了屋。
白深干脆抱着他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路浔邀功地给他看手里巨大的棉花糖。
“给你的。”路浔说。
白深看了看,这个米白的棉花糖大得都要成精了,他埋头咬了一大口,抬起头的时候,棉花糖抽丝剥茧一般地断裂开。
路浔用指尖把棉花糖一点点往他嘴里塞着,模样很认真,仿佛伺候白深吃个糖是佛祖烧香的顶天大事儿似的。
“就买了一个吗?”白深问。
“不是,”路浔答道,“三个。”
“然然要的啊?”白深又问。
路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没有,是我非得想吃,然然说一点儿也不酷。我不好意思跟一群小孩儿挤着买,还是好说歹说求然然帮我买的。”
白深笑起来,一记无影手把他的头发揉了又揉扯了还扯:“丢人。”
“丢人不也是为了带回来给你!”路浔突然炸毛,伸手抓了一大把棉花糖猛塞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怒吼,“吃屁吧你!”
白深啧了一声,脸埋进他怀里,深吸了一口路浔味儿。
“你和然然去夏令营开心吗?”他问。
“开心,”路浔点点头,抱着他的脑袋扯着棉花糖,想了想,说道,“当时家长们出谋划策,要选出一个刺激好玩儿的亲子活动。”
“啊,那你说什么了?”白深问。
“亲子鉴定,”路浔说,“绝对刺激。”
白深埋在他领口,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最后抬起头把他手里的棉花糖一把给抢了过来:“你才吃屁吧!说的什么狗建议。”
“我这个长相,一看就不是然然的亲哥,”路浔说,“反正我又不怕。”
“你以后对外宣称你是捡的,然然的亲生的,行么?”白深问。
“好嘞。”路浔乖巧地答道。
“乖儿子,”白深捏了两下他的脸,推了他一把,“走去看看我孙子。”
天色暗沉,庭院里月光蔓延着,看着清冷。不过白深前两天去逛花鸟市场的时候,买回来好多绿植,院子里一下子生气勃勃。加上初夏花圃里争相绽放的花朵正娇艳欲滴。等到盛夏,小区里的池塘里就该红裳翠盖并蒂莲开了,想必那时候,应当比现在更加芬芳馥郁。
人生如蔷薇,弃世者鄙其刺,乐世者乐其芬。
两人并肩朝屋里走过去,天气温凉得刚好,挨近了有点儿热,但他俩谁也没有远离一步,仿佛只有这样紧贴着走,才能缓解前段日子分开的想念。
路浔:“李恪还没回来呢?”
“没呢,”白深答道,“他说这两天应该就回了。”
领养了然然之后,他俩就在主卧旁边改造了一个连通的小房间,方便照顾她。等到然然再长大一点儿,翅膀硬了扑腾要飞的时候,就得自己睡一个大屋子了。
路浔一进门就看着肖枭啧啧个没完,围着沙发走了两圈儿,把他看了又看,打量了好一会儿,跟动物园儿里看稀奇似的。
“守丧呢!”肖枭怒吼。
“您这腰,该不会是纵欲过度……”
话还没说完,肖枭就一扬手把抱枕扔在他脸上,路浔伸手一挡,枕头弹回去,恰好落在肖枭腰间。
被这么一砸,他疼得差点儿一蹦三尺高,鬼吼鬼叫了一声,埋头装死了。
几个人洗了澡,看了会儿电视准备睡觉。屋里的灯一盏一盏暗下去,整个世界都掉入了静谧的黑暗。
半夜凉风吹,李恪走到门口,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