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中泄露出的声响细微,但逃不过姚迟的耳朵,他听力实在太好了,能一字不落的听清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也能辨认出是谁在讲话。

姚迟眯起双眼:“他知道你在和我睡觉吗?”

话有歧义。

姚迟是不喜被第三个人打搅自己拖人赖床的大工程。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肖澜央一把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心脏快炸了,还得故作镇定地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没呢,还在明台,明天回去。”

赵川辞没好到哪里去。

姚迟那一句话沙哑中掺杂着鼻音,从听筒中传出后失了真,化作亲密无间的低语,足以让人耳红心跳。

可赵川辞的脸却唰地失了血色,面容煞白。

他吸了口气,磕磕绊绊地问:“你那个朋友还……还在你旁边?”

“嗯,刚起床,准备带他在明台逛逛。”肖澜央耸起半边肩膀,歪过脑袋夹住手机,腾出一只手来系衣扣。

另一只手还捂在姚迟嘴边没敢松劲。

他怕一松手,骚话大王再发功刺激到其他人。

赵川辞舌尖发涩:“你几年没回来了,明台变化还是挺大的,要不我去找你?”

姚迟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真的让赵川辞来了,那还了得?

肖澜央侧目打量着少年精细漂亮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抿开一抹笑:“别了,我带来了个难伺候的主,容易冲撞到你。”

往常更加温柔的音色。

宠溺的语气听得赵川辞心凉了半截:“澜央,你们是朋友吗?”

问的时候,心惊胆战。

肖澜央回答的也含糊:“暂时吧。”

比起痛快的了解,这样的钝刀,锯齿刮过割得赵川辞更加难受。

肖澜央没给赵川辞再续话的机会,很快又接上一句:“我得带他出门了,五月一号你有时间没?带赵叔和徐姨来京川一趟吧,想请你们来我家住几天。”

赵川辞咽下酸楚的唾液:“好。”

肖澜央带姚迟在明台玩了两天,周末晚上回的三桥大厦。

说是玩,其实是睡了两天。

喊姚迟起床,比考研都费劲,晚上还得让人哄着上床。

得知肖澜央回来了,傅千岁硬着头皮去抓人。

客厅里,肖澜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戴着口罩。

整层都弥漫着一股辣椒油的味道,电梯门打开,傅千岁差点儿没被熏出肺炎,呛鼻,还有点儿焦糊。

他用手中的文件纸遮住口鼻,眼泪汪汪地走到沙发前,往厨案那边觑了一眼:“楼主,你害怕不?”

肖澜央笑了笑,没说话,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