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看他表情略有惊悚,解释道:“幸好跟他一起做生意那个,手上也有两下子,对方虽然有心打死他俩,但没死成。”
“……”喻谷松了口气,心说:刘姐,您这口气喘的也忒大了。
刘姐现在一提起这事儿就脑袋疼,说:“人虽然没死,但他那合伙人卷着他俩的钱跑了。关键他俩好像还欠了打他们的人一大笔钱,对方找他的合伙人要钱,结果连人带钱全都找不到了,就又回来找他。这臭小子,赚了钱没见找我让我享福,犯了事儿了倒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回来了,让我救命。”
喻谷听得惊心动魄的,紧张的直咽口水,道:“后来呢?”
“后来?”刘姐嗤了声,说,“我能怎么办?自己的儿子,就算是白眼狼那也得管啊。我只能先给他转过去一笔钱,让他拖住对方,又跟他说要帮他报警。结果怎么着?这混小子死活不让,说是他们犯事儿在先,就算报警了这事儿警察也管不了,说不定还得闹出更大事儿来。就又嚷嚷着让我别管。”
喻谷不是当事人,光是听一听就觉得头大了,也不知道刘姐这儿子哪儿那么大兴致在外面乱跑乱跳,明明本本分分的跟在亲人身边,找个体面工作,也能过挺好。他却非要把这安逸生活丢在地上踩两脚,反而张开手臂投入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怀抱。
当然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人家亲妈都还没感慨,他一个外人更不好过多评判什么。或许他这生活在别人眼里也觉得食髓无味,没起没伏,无聊至极呢。
刘姐跟喻谷胡乱的吐槽两句的功夫,里面忽然传出一阵略带痛苦的哼哼声,接着一个蛮不讲理的男声道:“您又编排我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
喻谷看到刘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绕过他进了门,道:“我要真想说你什么,还用得着背着你?要不是一嗓子怕把你那些仇家全都招过来,还得我给你擦屁.股,我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去电视台给你好好曝光曝光,也让别人看看你这儿子是怎么当的。”
刘姐的儿子显然是被他妈骂惯了,这时候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您不会,您不舍得的。”
刘姐很想“呸”他一脸,但因为有喻谷在这儿,便忍着又把那点唾沫星子咽回去了。
刘姐儿子把两条手臂全都从被子里拿出来,稍微挣扎着想起来,可惜浑身无力,努力半天愣是没起来,于是嘴巴一扁,对他妈说:“妈,我想坐起来。”
“坐个屁。”刘姐到底没忍住,说了个略显粗鲁的字眼,“你就凑合在床上躺着吧——我有事儿得出去一趟,找了我原来同事过来帮着看你一会儿,你要有什么急事儿就跟他说,不急的、或是自己能办的,少给我麻烦人家。”
刘姐儿子原本以为他妈的前同事约莫也是个大姐大婶儿那一级别的,没想到却从门口走进来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他登时来了精神,朝着喻谷一吹流.氓.哨,道:“哎呦喂,妈,你这老牛怎么还能啃得动这么根嫩草呢?”
刘姐听他嘴上没把门的,居然胡言乱语,本来都要走了,顿时又折返回来,轮着手臂就要去打人。还好喻谷眼疾手快,从后面拽了一把,生怕刘姐这儿子没被追债的打死,倒先惨死在他亲妈的掌风下了。
刘姐想揍人没揍成,手指头点点他,威胁似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喻谷道:“这混小子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啊,我就出去办个小事儿,很快就回来。待会儿我走了,他要欺负你,你就锤他那条腿——他腿上有伤,照着伤处锤,看他还耍贫嘴。”
喻谷忍不住被刘姐逗笑了,心里默默吐槽:居然让别人锤自己儿子的伤腿,这是亲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