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闷葫芦,原来还是个暴脾气。
不过这事儿也挺搞笑的,都是大人了,上班打架还叫家长,这是小学生吗?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去了,而且打车过去的,怕人家等急了。
等我到那儿,直接去他们主任的办公室,袁春天这家伙,半边脸都肿了,站那儿气鼓鼓的,跟谁欠他钱了似的。
见我来了,袁春天立刻转过来拉我,叫我名字。
我拍了一下他的手,过去问主任:“刘主任,这是怎么了?”
我真成他爹了。
刘主任说:“他把人打坏了,进医院了。”
我心说,这可真是厉害,赔钱少不了了。
我这一天天养活儿子,还得搭着钱给他赔人家的医药费,掐指一算,书店可以关门大吉了。
袁春天说:“他先惹我。”
“那你就动手啊?”我拍了他一下,说,“你先别说话,回去再俩再掰扯。”
刘主任就给我简单说了一下对方的情况,进医院了是真的,但倒是没严重到会让我赔得倾家荡产,不过那家人估计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带钱带礼物去道歉肯定免不了了。
这些事儿指望袁春天办那肯定白扯,都得我这个当爹的出面。
刘主任说:“咱们厂子有严格规定的,他这算是严重违纪了。”
于是袁春天就这么成功失业了。
我们俩出来的时候,他低着头走在我后面,我头顶夕阳,心力交瘁。
挺好的工作,虽然上下班远了点儿,但至少能让他在这个社会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现在好了,被开除了,他还能干嘛呢?
我被他搞得心情糟透了,好多年没这么心烦过。
我们俩走到工厂大门口的时候,我站住了,回头质问他:“因为什么?”
他低着头,攥着拳头,看这样还没消气。
他说:“王明欠打。”
“我看你也挺欠打的,”我没好气儿地说他,“这回好了,工作没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袁春天抬起头看我,一点儿不心虚地直视着我说:“我不后悔。”
“那你可真厉害。”
我问他:“那你说说,他因为什么欠打?”
“他说咱俩关系不正经。”袁春天声音冷冰冰的,咬牙切齿的,“说你……“
袁春天不说了。
“说我什么?”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走近他问,“那个觉王明的,说什么了?把你气这样?”
结果袁春天抱住了我,他说:“不告诉你,不好的话不给你听。”
袁春天挺牛逼的,总是能戳我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