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你也看到了,我是想要和平解决的,不过顾家这对夫妻显然不这么认为,既然如此的话,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报公安吧,让公安局的同志来处理。”
事情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原点,如果刘福生愿意报公安的话,哪里会闹这么多的幺蛾子。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陪着笑脸说道:“戚知青,你消消气儿,有什么话好好说,报公安真不至于,不就是些小事儿么?”
说着,刘福生转头呵斥了顾家夫妻一声:“顾有德,张美兰,你瞧瞧你们像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多也大的人了的,你们就不能要点儿脸么?”
然而顾家夫妻已经豁出去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脸呢?若是不将戚妄彻底踩下去,他们顾家才彻底没脸了呢。
这么想着,顾母哭嚎了一声,肥硕的身体朝着刘福生扑了过去,胖乎乎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刘福生的双腿,嘴里面哭爹喊娘一般地嚎叫了起来。
“刘队长,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戚妄这个天杀的外来人可是要欺负死我们了呀,他是想要活活逼死我们啊,他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合该不得好死……”
顾母可是哭丧的一把好手,她唱作俱佳,哭嚎的声音又尖又利,如同魔音穿脑一般,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刘福生做了大队长这么多年,村子里的妇人们就算是撒泼打滚,也不会闹到他这来,往常他只要把眼珠子一立楞起来,大队长的气势一摆,那些妇人们便一个赛一个的乖觉,他哪里见过这阵势?
若不是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裤腰带,他裤子都要被顾母给扯下来了。
现在戚家门前这么多的村民们看着,若是他的裤子真被人顾母给扯下来了,那他也甭做人了。
向来好脾气的刘福生这次是真动了怒,他气急败坏地朝着顾母喊道:“张美兰,你给我撒开手,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赶快给我放手,你再这样子,甭怪我不客气!”
若是往常顾母也就听话了,可是今天她就跟魔怔了似的,任凭着刘福生怎么说,她都不肯撒手,一个劲儿地哭嚎着要让刘福生给她做主。
见说不通顾母,她嚎叫的反而比刚刚更大声了,刘福生气急,朝着旁边站着的顾父呵斥了一声:“顾有德,还不快把你的婆娘更给我拉开了,你们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小心我扣你们的工分!”
在现在这年月,工分可就是钱,生产队长在村子里的权利很大,记工分分粮食批宅基地什么的都是大队长的事儿,你的工分多了少了,粮食分好了坏了,都掌握在大队长的手里,若是把人得罪了,以后要是给穿个小鞋子,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若换了平常,给顾父一千个胆子他也是不敢跟大队长杠上的,可是今天的情况实在特殊,加上他了解大队长的性子,这人看着挺厉害,其实心肠软着呢,他们先把这次的事情给解决了,大不了以后再去找大队长赔罪也就是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乡里乡亲处了这么久,他就不信刘福生会站在一个外来的知青那一边儿。
想通了这一点儿后,顾父非但没有劝着顾母起来,自己也跟着在大队长的面前抹起了眼泪来。
“大队长,不是我们不讲理,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比不得戚妄是城里来的高中生,他那张嘴能言善辩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们要是不给自己想办法,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说着说着,顾父哭得更大声了,抹眼泪的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我们顾家行的端做得正,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家人最老实不过了,不信你问问大家伙儿,谁能说我们一句不好?要是让他把我们的名声给坏了,那我们一家是真活不下去了啊……”
顾母抱着刘福生的大腿继续哭嚎了起来:“人的脸树的皮,戚妄要把我们的脸皮扒下来,这分明是要送我们去死啊!大队长,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这话夫妻两个一个哭一个叫,就跟那唱大戏似的,说的话一个赛一个的委屈,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得不说的是,他们这一出倾情演绎,在顾佳佳锦鲤命的增幅下,倒是生生把那些原本倒向戚妄的村民们全都扯到了他们这一边儿,看了这出大戏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心底的天平又一次歪向了顾家夫妻这一头。
“
我看顾家那那两口子不像是说谎的人。”
“我觉得也是,他们哭得那么凄惨,就跟那杨白劳和喜儿似的,我看他们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演戏。”
“戚知青这心眼子可真是多,他这一手可真真是要坑死顾家的人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转而同情起了顾家夫妻,见他们哭得可怜,有不少人都出声安慰起了他们来。
刘福生抓着自己的裤腰带,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荒诞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