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回去的时候,张婶子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她因为经历亏损太大,此时整个人都有些蔫哒哒的,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喊个不停。
齐敏河一直守在张婶子的身边,看到她此时这难受的模样,齐敏河心里面着急的要命,忍不住开口说道:“妈,你到底哪儿难受,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现在这样子我好担心,要不然我送你到医院里去瞧瞧?”
张婶子的面色发青,气色看起来极其糟糕,就算是在这里哎吆叹气的时候,也是一副蔫哒哒的样子,看着跟往日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心里面着急,又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带自己的母亲去医院看看。
虽然戚妄说她休息一会儿就能好了,但是现在这样子看着也太吓人了,这要休息得休息多长时间?眼看着他就要上学离开了,若是他真走了,谁来照顾自己的母亲?
张婶子听到齐敏河的话后,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病恹恹地瞪了齐敏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去医院一趟要花多少钱你晓得不?现在检查手段多的是,那价格一个比一个高昂,你去了就是被人宰的命,咱们家有多少钱够你造的?”
齐敏河闻言,忍不住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关键是你的身体,只要你身体好好的,钱怎么都能赚回来,要是你身体垮了,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张婶子:“……”
这死孩子是觉得她的身体要不成了吗?
张婶子瞪了齐敏河一眼,哼哼了一句:“行了,我没事儿,只是身体有些虚,睡一会儿就好了,你若是真心疼我,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多给我分担一些家务,那我还能多舒服两年。”
看张婶子的样子,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齐敏河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眼见着张婶子闭上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一出屋子的门,就看到戚妄在院子里面站着,他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此时正盯着院墙外的桃花树发呆,之前还枝繁叶茂,花朵开得热烈至极的桃花树此时却变得萎靡不振,桃花飘落了许多,先前仿佛大团云雾的桃花树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斑秃了似的,这儿缺一块,那少一块儿的,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美感。
齐敏河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些桃花树是怎么回事儿?”
二次异变发生之后,这些桃花树变得更高更壮更强,桃花反季节开放,看起来绚烂至极,虽然每天都有花朵飘落,可是新生长出的花朵总比掉落的花朵多,树冠永远都被大团大团的桃花笼罩着,那些暗褐色的树枝根本看不见踪迹。
但是现在桃花树的花朵却不停地往下掉落,树枝什么的露了出来,那种如梦似幻的美感被破坏殆尽,看着倒是生出了一种不和谐的感觉来。
戚妄回答道:“很显然,到了花谢的时候,它们该谢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敏河的错觉,总觉得在戚妄说出这番话之后,外面的那桃花树枝似乎都跟着颤抖了起来,随着它们的抖动,花瓣掉落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齐敏河:“……”
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荒诞的感觉,仿佛这些桃花树在惧怕着戚妄似的,只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开什么玩笑,桃花树又没有自我意识,怎么可能会害怕戚妄?一定是他想多了。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树冠上的那些桃花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些粉色的桃花便都落了个干净,露出了光秃秃的树杈子。
花团锦簇的美好之后,掩藏着的粗陋就这么突兀地呈现在了二人的面前,先前还有些许怀疑的齐敏河,现在却百分百地确定,这些桃花会有次变化是因为戚妄的缘故。
只是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个人看起来身娇体弱,但是这具看似孱弱的身体之中似乎隐藏着巨大的能量一般,他的真面目藏在云雾之中,此时仿佛露出了狰狞一角,让人不由自主地猜测他的身份和来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