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戚妄虽然跟王小军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从仅有的几次见面，他也能看出王小军是什么性子的人。

他是那一种性子很直的人，有什么话就会直接说出来，不会迂回转弯，这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能说出让戚妄不要计较秦家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的性子也就使得他不会是一个心思算计很多的人。

戚妄相信自己的看人眼光，王小军的所作所为虽然有很多让人觉得诟病，但是公安内部的那个内鬼应该不是他。

他不够圆滑，演技又差，就算有人想要安插个内鬼在公安局内部，应该也不会选择王小军，否则的话，对方就要随时做好王小军自己不小心自爆的准备。

戚妄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刘天正听着倒是觉得极为的有道理，他这么一说，王小军的嫌疑倒是无限降低了。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人家选内鬼，应该也不会选一个没脑子的。”

知道那个内鬼不是王小军之后，刘天正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却并没有好转多少，原因无他，毕竟不管谁是内鬼，他都是公安内部人员，而县公安局的那些同志们基本上全都是退伍回来的，这些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军人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度应该是最高的，刘天正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会被那些毒贩腐蚀的。

对于刘天正的沮丧，戚妄倒是能理解，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随着政策的变化，很多事情都与之前不一样了，社会上的诱惑变得越来越多，然而当给予的利益足够庞大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会坚守本心。

刘天正心情不怎么好，去百货大楼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戚妄看着倒是兴致勃勃，丝毫没有被之前的事情所影响。

这个年代的百货大楼里面的货物其实并不全，但是因为供小于求，每一个柜台跟前都围着满满当当的人，售货员们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有顾客问的急了，他们甚至还会凶巴巴地骂回去。

“我都跟你说了要等一等，你要是不愿意等的话就离开，也没有人非要求你在这里。”

“你在这儿堵着干什么？买了东西就赶紧走，后面还那么一大堆人等着呢，你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干什么呢你？你这票少了，用不了，咱们这儿只认票，钱够了都没用，下一个下一个。”

买东西的人被售货员怼得满肚子的火气儿，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现在完全就是卖方市场，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要买东西也就只能从对方的手中买，所以哪怕他们的态度差的要命，这些人也只能陪着小心，好声好气哄着售货员。

“刘叔，你说买皮棉鞋的柜台在哪儿？”

眼见着刘天正还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戚妄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一声，刘天正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百货大楼二楼，这边都是卖衣服鞋子布料百货用品啥的，每一个摊位上都挤满了人。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过有钱没钱，谁不想要过个好年？这个时候正是大家消费欲爆棚的时候，哪怕售货员冷着个臭脸，这些人还是前赴后继往前冲。

百货大楼刘天正来熟了，知道戚妄这是第一次过来，对哪儿都很陌生，刘天正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相对比较少的柜台说道：“卖皮棉鞋的就是那儿，我们过去吧。”

那个柜台卖的都是港城过来的货，质量和版型都挺好的，不过相对的，价格也要更高一些，所以除了一些不缺钱的干部家庭，倒是很少有人到这边儿来买东西，因此这个柜台之前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买东西。

刘天正带着戚妄走了过去，正巧前面的买家走了，那个穿着红色棉袄的漂亮售货员看到刘天正，脸上立马带上了大大的笑容来。

“刘叔，你怎么才过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个漂亮姑娘热情地打着招呼，看到刘天正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漂亮姑娘愣了一下，关切地开口询问道：“刘叔，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心情怎么这么差劲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年纪大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可得要好好注意，不能拖着不看医生，讳病忌医可要不得。”

漂亮姑娘脸上的关心之意丝毫没有作假，甜滋滋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容易就让人生出了好感来，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关切地看着刘天正，一口一个刘叔叫得人心里面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