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
不是,事情怎么牵扯到他的身上来了?明明是淮南王和汝阳王的问题,关他们不就好了吗?
清河王心中有些不安,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任由着侍卫们将自己给带了下去。
一下子发作了三位王爷,朝堂上的诸位大臣静若寒蝉,大家的头低低地垂着,根本不敢看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传出太子殿下双腿残废的消息,导致了淮南王和汝阳王两位王爷一直在不停上蹿下跳拉帮结派,朝堂上的水因为他们搅和变得更加混乱了,而因为皇上一直都没有动作,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这也就让他们觉得太子殿下或许真的是腿伤无法痊愈,为了从龙之功,除了少数一些坚定不移的保皇党之外,剩下的大臣们纷纷开始选择站队。
而皇上似乎对此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一直冷眼瞧着这场混乱,而两个王爷的斗争已经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连带着清河王这个之前一直没什么水花的王爷也浮出水面出来。
年前的时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在年后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公然发难,将三位王爷全都关了起来。
朝堂上的这些大臣们心里面惴惴不安,毕竟他们已经各自选好了自己追随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算是背叛了太子殿下,将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了两位王爷身上,若是两位王爷失败了的话,他们怕是也讨不了好。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这些人,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段时间他一直放纵着这些朝臣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没有这次的波折,皇上怕是也想象不到,原来这些朝臣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思,甚至野心已经大到了这样的程度。
有不少几个朝臣甚至都将自己的嫡女许给了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做妾——在某些时候联姻关系确实可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
不过现在并不是发作这些大臣的时候,皇上只是发作了三位王爷便宣布了退朝,剩下的那些人一直惴惴不安,在退朝之后甚至不敢凑到一起讨论。
因为这件事情,整个京城的风向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太子殿下已经不再像是之前一样只在寝宫里躺着,大部分的时间他会待在书房之中处理公务。
整个东宫在这段时间已经被太子犁了几遍,他趁机将那些心思不正的属下全部揪了出来,现在东宫里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再没有其他心思不正窥探东宫里的秘密。
“殿下,自打上次清河王私自见了戚大人之后,戚大人不慎落水,最近这段时间戚大人的病情一直未曾好起来,属下带着太医去瞧过了,说是戚大人的身体本就孱弱,落水之后伤了底子,这才没好起来……”
王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太子殿下,坐在书桌上的太子殿下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阿妄的病情很严重?太医怎么说的?”
王行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很严重,从年前到现在,戚大人大多数的时间一直都处在昏迷的状态之中,只有少部分的时间是清醒的,然而即便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状态也不太好,甚至虚弱得连地都下不来。”
之前听说戚妄生病了之后,太子殿下便让王行去看看戚妄的情况,王行在戚府中见到了戚妄,他那模样可真不是装出来的,原本挺俊朗出众的一个少年人,因为久病不愈的缘故,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听到王行的汇报之后,太子殿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回想起戚妄当初的模样,太子殿下甚至都冲动地想要让人带他去戚府瞧一瞧戚妄,不过最后理智还是将他的冲动给压下去了。
若是早知道清河王会盯上戚妄,当初他就不该让戚风进入工部,牵扯进这摊浑水之中。
不过越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冲动,戚妄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是他很看重的人,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对戚妄如此看重,在他病重的时候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还要去看戚妄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太子殿下冷静了下来,他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跪在那里的王行,缓缓开口说道。
“本宫知道了,等下你将郝太医送到戚府之中,顺便将本宫库中的一些药带些过去,能用什么便用什么,务必要治好他。”
吩咐完这件事情之后,太子殿下便按将其放在了一旁,命令王行带领暗探密切地关注清河王府,至于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那边也莫要松懈了。
“他们二人之前一直高歌猛进,怕是以为自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估计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会有如今的局面。”
皇上也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显然超出了他们三人的预料,而这个时候偏偏太子殿下脚伤很快就能好的消息又传了出去,如果是那三人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来。
在太子殿下看来,威胁最大的人其实是清河王,谁也不知道他暗中到底藏了多少的势力,毕竟这人有谋略有手段,又极擅伪装,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太子殿下不相信清河王没有后招。
相较于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来说,清河王的威胁要更大一些。
当然这并不代表淮南王和汝阳王两个人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太子殿下人仍旧派了人盯着他们二人,一旦有所异动,立马前来汇报。
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没想到他们原本是想要将清河王拉下马来,却没想到清河王反手提供了证据,他们非但没能将清河王算计进去,反倒是让他们两个人被困在王府之中。
此时王府外面围着大批的侍卫,他们二人根本没办法和外面的人联络。
淮南王发热的脑子在此时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淮南王面上露出了浓浓的苦笑,看着河府的下人们,淮南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
府中的下人们自然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自家王爷做的事情,见自家王爷变得如此颓废,他们心中不安,想要安慰自家王爷,可是无论谁到淮南王的门外都会被他给赶走,他们连淮南王的房门都没能进去,除了着急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汝南王那边的情况和淮南王差不多,当瞧见围在府外的那些侍卫的时候,汝阳王便知道大势已去了。
亏他和清淮南王之前还做了那么多的布局,二人为了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做了无数的事情,笼络了不少的朝臣,当被众星拱月的时候,他们真以为自己距离至高无上的位置只剩下一步之遥,但是此时此刻被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们二人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无知。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扳倒清河王的准备,认为在他们有所防备的情况下,肯定不会中了清河王的招,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清河王更胜一筹。
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被带走的时候,清河王仍旧留在朝堂上,皇上也并没有任何惩罚清河王的意思,所以他们二人并不知道清河王也被关回了府中,再加上他们府外团团围着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们想要联络外面的人也不成,这就让他们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觉得是清河王占据了上风。
跟明显颓废下去的淮南王不同,汝阳王的心计手段要更深一些,一想到他和淮南王这段时间上蹿下跳做的这些事情,到最后都是为清河王做了嫁衣,清河王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凌驾于他们之上,这让汝阳王无法忍受。
这段时间汝阳王也不是闲着的,自打知道清河王并没有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守己之后,汝阳王也查了很多关于清河王的事情,他将自己所有能查到的罪证全都拿了出来,拜托门外面守着的侍卫将其交给皇上。
“本王自知罪孽深重,对此本王无可辩驳,但是本王不忍心父王被奸人所欺骗,这些便是本王查到的罪证,还劳烦你们交给父皇。”
皇上只是下令将王爷们给围起来,并没有让这些侍卫们为难他们,加上也没有斥夺他们的封号,所以他们现在仍旧是王爷,外面的侍卫们对待他们的态度还算是客气,知道要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之后,侍卫们客客气气地收下了,不过很快这些罪证便全都放到了太子殿下的书案上。
汝阳王准备的罪证十分充分,人证物证全都写在这上面,若是照着这上面书写的罪行,清河王怕是都要被判个斩立决了。
想来这些罪证之前就已经收落好了,不过汝阳王恐怕是想要将这些罪证作为后手,之后一点点地放出来,他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皇上给关起来,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些罪证一并放出来。
收缴了汝阳王递上来的罪证没多久,淮南王门外面守着的侍卫很快也便送来了一些罪证,相比较汝阳王递过来的这些罪证之外,淮南王递上来的罪证倒是要少上一些。
不过在这种时刻,这兄弟二人竟然并没有互相干扰,没有递上来对方一丝一毫的罪证,这倒是让太子殿下有些意外。
没成想他们两个人闹到现在这种地步,竟然还残留了些许兄弟,没有对着对方落井下石,又或者应该说他们知道对方也握有自己的把柄,与其落井下石对付对方,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说不定还能让他们的罪责浅上一些。
太子殿下并没有将这些罪证拦下来,他很快便将其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父皇这便是二弟三弟他们送上来的关于清河王的罪证,儿臣倒是没想到,看起来最是单纯无害的四弟倒是几个弟弟之中心思最沉的,就连二弟三弟都没有能制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