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几乎是玩命在拼,如今同样受了重创,手里的长剑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灵力,顷刻粉碎。
“你怎么样!”
陆晚星心惊胆战,也顾不上刘修远随时可能再度攻来,匆匆跑向林浔身边,被少年的满身鲜血吓了一跳:“你你你别着急!我储物袋里装了伤『药』,我——”
她话没说话,身体忽然僵住。
陆晚星自行修炼多年,能感受到自身后传来的强烈杀气。
她本欲转身反击,手臂却突然多出一股陌生的力道。
原来是林浔拧眉将她拉到身后,接而上前一步,以残存的灵气挡下一道火攻。
“直到现在还要逞强?”
刘修远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满面血污,虚弱得连站立都不稳:“你体内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了吧?虽说咱们半斤八两……可剑修没了剑,还能有多少反抗之力?”
林浔没说话,瞳孔中乌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他说得不错,失去了佩剑的自己,绝不可能在刘修远手里撑过五个回合。
“龙宫血脉又如何!到头来也不得像温鹤眠那样,变成被我随意碾压的废物!”
男人越说越兴奋:“温鹤眠许多年没用过剑,你那位师兄又在远处动弹不得,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还能怎——”
他的笑容,凝固在“怎”字还没完全出口的时候。
喉咙里的声线将出未出,被突然之间卡住的时候,变成了一道气泡音。
就非常尴尬。
谁能告诉他。
为什么那个看上去穷酸巴巴的女孩……会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泛了白光的剑?
陆晚星睁圆了双眼,握着手里的长剑,有些懵懂地看他:“剑?你是说这个吗?”
刘修远:……
他觉得很诡异,很离谱。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但见她储物袋金光闪过,居然又掉出了一把剑。
然后长剑像停不下来的水流一样哗啦啦啦落,掉出一座鼓鼓的小山堆,放眼望去,把把价值不凡、成『色』极佳。
刘修远:……
草啊。
刘修远被气昏了头,一时间恼羞成怒得忘记了自己的反派身份,以及现下剑拔弩张的局势,颤抖着声音开了口:“我需要一个解释。”
“就是,那个,我不是为了找我哥,一直往大漠里跑吗?”
陆晚星挠挠头:“大漠里经常能见到遗落的法器啊,我就把它们全部收集起来,想着等找到哥哥离开平川镇,再把这些遗物交还给各大仙门。”
所以她才没有卖掉那把价值连城的剑,一直都过得紧巴巴。
刘修远气得眼眶通红,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钱三瘫在地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钱:“没卖?全没卖?那你经常和陌生人鬼鬼祟祟交易什么?”
“不是经常有家属来找寻遗物和尸骨吗?”
陆晚星瞥他:“我若是找到了,就全部还给他们啰。”
“那那那,”有沙匪急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我这样说,会有人相信么?”
陆晚星朝他们扬了扬下巴,表情有些傲,也有些酷:“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难道还需要千方百计讨来你们的认同?”
在更小的时候,她尝试过想要解释。
但人们心中的成见难以变改,没有人相信她的哥哥当真死在大漠,没有人相信叛徒的家人心存善念,也没有人相信,面对那样多的珍贵遗物,会有谁不动心。
明明是他们心存成见,却非要让她承担一切后果,每每想要陈述事实,都只会得到无情嘲笑与讽刺。
到后来的时候,陆晚星已经不屑于解释,有时候嬉皮笑脸地敷衍,要比煞费苦心地解释轻松许多。
她知道自己记得爹爹与兄长说过的话,一辈子做个好人,这就足够了。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不要觉得我很可怜——镇子里那些人讲话的时候,我都当作青蛙在呱呱呱不停叫。”
陆晚星不再去看林浔欲言又止的表情,双手叉着腰,瞥了眼地上的一堆长剑,豪情万丈:“来吧!要哪把,随便挑!”
刘修远:“呵呵。”
刘修远:“大哥大姐,轻点,别打脸。”